至于辽东镇这种局面最复杂的地方,怎么能放任林泰来过去乱搞?
申首辅害怕林泰来反悔搞事,诏令下达后,又迫不及待的将敕书、文凭、关防统统发给了林泰来,勒令林泰来月底前成行。
当然,在很讲究前后辈伦理的翰林院,林修撰所能指导的,也就是这二十多个新庶吉士了。
然后也不管田学士同意不同意,林泰来就直接对着众人开口道:
而北虏左翼虽然是所谓黄金家族正统宗主部落所在,但势力小,几十年前被迫东迁后只面对蓟辽方向。
这样才能紧密联系实际,与时俱进,苟日新日日新,我今天有意试讲一下。”
事已至此,林泰来接受了命运的安排,也不着急,在翰林院多工作几天也无所谓。
第二点,春江水暖鸭先知,他作为礼部尚书,感受到了某种压力,所以用辞官来逃避。你懂得。”
有非常耿直的菜鸟叫道:“我不懂!”
林修撰答疑解惑说:“你若不懂,就去研究一下嘉靖十七年的严嵩!言尽于此,自行感悟!”
田学士若有所思,回忆了一下嘉靖十七年的档案记录。
这年是嘉靖大礼议终结之年,嘉靖皇帝推动生父称宗入庙,时任礼部尚书的严嵩屈服了,朝着奸臣的路子一去不返。
那当今也有个“大礼议”,就是国本问题。而在礼法问题上,礼部尚书必然是大臣里顶在最前面的。
所以林泰来这是用严嵩旧事,来暗示当今礼部尚书沈鲤的处境。
对于林泰来能看出国本之争将起,田学士并不感到惊讶,很多人都能。
但他震惊的是,林泰来居然对嘉靖十七年的典故都能信手拈来。
这踏马的都是五十年前的朝堂最高层动态了,林泰来这出身草根小年轻似乎了如指掌,怎能不令人惊奇。
林泰来仍然在分析说:“还有第三点,沈尚书先前在科举中妄图阻击我,最后彻底失败。
这在清流势力内部引发了一些非议和不满,所以他也有为此承担责任,引咎辞官的意思。”
众人:“.”
真的客观,你林修撰真的太客观了!
你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经像是说别人的事一样?
林修撰最后说:“今天就不占用诸君过多时间了,讲到这里为止,诸君有意深思就自行揣摩。
等明日再来讲,沈尚书辞官会对朝廷格局产生什么影响。”
众人虽然意犹未尽,但是想到明天还能继续听到这么“客观”的时政分析,不由得又充满了期待。
不只是官场各处都在议论礼部尚书沈鲤辞官的事情,内阁也在开会讨论。
别人议论只是“键政”而已,但内阁却真有“实操”需要去做。
沈尚书的辞官奏疏如今就放在内阁,需要内阁“拟票”后呈送给皇帝。
其实尚书去留问题只能是皇帝做出最终裁断,内阁决定不了,对奏疏票拟也只是走形式。
但是皇帝肯定会对内阁的态度感兴趣,想知道内阁怎么看待礼部尚书辞官这个问题。
所以就算是“走形式”的票拟,也需要认真考虑,毕竟这是给皇帝看的“形式”。
在这个问题上,申首辅不想独断,要背锅一起背,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内阁全体会议。
“必须要慰留。”素来小主意很多的三阁老王锡爵提出了意见。
次辅许阁老赞同说:“确实应该如此。”
虽然清流势力一直不遗余力的攻讦内阁,让他这个次辅时常恼火,但他现在真不想让沈鲤走。
虽然在阵营上与沈鲤是敌对关系,但国本之争这个天灾降临后,身为礼部尚书的沈鲤反而是最好的扛雷人选。
如果同样老资历的沈鲤跑路了,内阁岂不要被顶在最前面扛雷了?
至于政治态度本就偏向于清流势力的四阁老王家屏,更不想让沈鲤走。
看到许二、王三、王四态度一致,申大首辅表示很欣慰。
难得又看到内阁如此一致齐心的时候,上次这样还是几日前在林泰来问题上。
奇怪,自己为什么还会想起林泰来?此事应该与他没关系。
甩开了杂念后,申首辅一锤定音:“我等必须要尽最大努力,劝说皇上挽留沈归德!沈归德不能走!”
正要散去时,忽然有中书舍人站在中堂门口,举着一份奏本禀报道:“礼部沈尚书又一次上疏辞官了!”
众阁老都愣住了,前一份沈鲤辞职奏疏还没有作出批示,后一份又来了,他这决心是有多大?
那中书舍人又道:“外面人说,沈尚书中午写了这第二份辞官奏本,下午就要紧急收拾行李,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