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直接安排的,解元也是出于“补偿心理”才给了林泰来。
所以你林泰来哪来的大脸,敢吹嘘自己有八股文功力,想靠着八股文功力去争名次?
这种明明靠着关系通关,但却说自己很有实力的嘴脸,出去混很容易被打的!
次日也就是二月初十,考生中间休息,贡院里弥封、誊录、对读等环节工作人员开始干活。
“不调换林泰来的试卷了?”某礼部主事对礼部郎中于孔兼问道。
“调换个屁!”于孔兼愤愤的说,“林泰来不知动用了多少刻字匠,连夜刻版、印刷了几千份他的首篇文章,正在贡院外面乱发!”
活了三四十年,就没见过小心慎微到如此地步的人!
此后二月十二日、十五日两场考试,就平淡无波的过去了。
外帘的考务全部完毕,压力只在判卷的内帘了。
二月底张榜公布结果,时间只有十来天,就要最终判定数千份试卷、理论上三四万篇文章,压力可想而知。
根据黄历,二月二十八日吉日适合张榜,二月二十七日夜晚就要敲定会试的名次。
贡院内院,主考官所在的聚魁堂灯火通明,十八名同考官也齐聚到这里。
此时已经选出了三百四十八份中式试卷,大体等次已经排列的差不多了。
这时候考官手里只有经过再次誊录后的朱卷和编号,不知道考生姓名,也看不到考生本人的笔迹。
所以排定名次时,只能先使用朱卷的编号,然后再开拆墨卷原稿,获得考生名字。
此时此刻,就是很多考官的人生巅峰了。
今科主考官、大学士许国冷笑着,给几份试卷定了个倒数名次。
这几份试卷有个共同特征,就是前两篇文章尚可,但第三篇文章很差。
宁杀错不放过,许阁老将这几份疑似某人的试卷全部打成最后几名!
其实会试名次没有太大实质作用,殿试名次才是进士的真正名次。
所以在会试中,可能只有第一名会元有点用。一般默认会元在殿试中名次不能低,而且入仕时起码给一个庶吉士待遇。
所以大家最关注的是,主考官许国会点哪份试卷为第一名。
许国拿出了第四二六号朱卷,对列席的十八位同考官说:“你们都只看第一二篇,而我专看第三篇。
此人第三篇《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一文,脉络清晰,文辞古雅,扬之高华,按之沉实,非学养修为深厚不能臻斯境界。
窥其文字,直追盛世篇幅,其清真雅正之风,当为世风表率。”
而后许国又强调说:“最后结尾束股这句,深得我心。”
所有同考官就传看了许国褒扬的这篇八股文。
不得不说,许大学士也不是闭眼无脑瞎吹,这篇文章确实有点功底。
全文风卷云舒,自然飘逸,读之抑扬顿挫,音节金清玉和,如沐春风,并无偏僻乖离之词,别有一股雍容典雅的气质。
至于许国所强调的结尾束股句子,则是——是故伪学之执一,托夫子而已失其真。
众人揣摩了一番后都认为,这句是贬斥心学的。
因为在嘉靖初年,心学曾经一度被官方定为“伪学”,所以反心学的人经常用“伪学”来指代心学。
这就是立场问题,见仁见智了,主考官许国认为这句说的好,那就只能是好。
当然,许国心里的小九九到底怎么想的,也不会明白的告诉别人。
年前某位林姓考生为了心学,大战反心学的顾宪成,这事文坛几乎都知道。
所以许国敢断定,这篇写出了“伪学”的试卷,肯定不是林泰来的试卷,点为第一名很安全。
从另一个方面说,这份试卷也许是与林泰来为敌,那些以“正学”自居的考生的试卷。
毕竟如今京师最激烈反对心学的学者就是顾宪成,听顾宪成讲学的那些考生同样也会贬低心学为“伪学”。
点这份试卷为会元,是一位次辅大学士在首辅高压之下,最后的倔强!
其他同考官除了传看之外,发表不了什么意见。
嘉靖中后期之前,会试主考官用资深翰林学士来充当,主考官和其他考官地位差距不大。
但从嘉靖后期至今,会试主考官则用内阁大学士来充当,其他考官地位就差的太远了。
来当主考官的大学士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其他考官不过五六品而已,怎么可能与大学士来争?
最终许国一锤定音的说:“四二六号,万历十七年己丑科会试第一名!填榜!”
其他考官唯唯诺诺,莫敢当之!
久在内阁被首辅压制的大学士许国,此时体会到了久违的一言九鼎之霸气!
朱卷上并没有姓名,书吏将四二六号墨卷取了过来,确定糊名弥封完好无损后,便当众开拆。
很快试卷上的名字显露了出来,众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