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万石漕粮。
如若强攻水次仓,导致漕粮毁损就是大事了,故而投鼠忌器。”
马巡按驳斥不了这个道理,又喝道:“蠢货!就算是投鼠忌器,也不能让乱兵看出来!那你昨日都做什么了?”
万指挥滴水不漏的答道:“一是严密围困水次仓,防止乱军再次逃窜;二是与乱军首领林泰来接触和谈判,以寻求招抚机会。
一日之内,我们扬州卫也就只能先做这么多了。”
马巡按发现,虽然训斥了半天万指挥,但居然抓不住他太多把柄,也就失去了继续训斥的兴趣。
马巡按稍加思索后,下令道:“传话进去!本官要见乱军首领!”
在他看来,这帮乱兵已经被困在了死地,目前肯定插翅难飞。
只要自己现在立刻施加强大压力,在威逼利诱之下,还是能能逼着乱兵投降的,最后功劳不就是自己的了?
平定兵变,几乎就是官场上最大的功劳之一了。
等巡按任期结束后,凭着这个功劳,下个官职怎么也得是部郎吧?
不多时,就看到水次仓仓门打开,一个高大雄壮、身披甲胄的身影摇摇晃晃走了出来。
“此人就是乱兵首领林泰来。”万指挥尽职尽责的为马巡按介绍说。
只见林泰来走出十几步后立定,朝着这边大吼道:“是哪个要与我讲数?”
马巡按冷哼一声,在亲兵的簇拥保护下,大步朝着林泰来走去。
刚才被训了半天的万指挥心里很好奇,林泰来会怎么对待威风霸道、高高在上的巡按御史。
所以他也在马巡按后面跟着,想上前去观摩一下。
却不料马巡按回头呵斥道:“你退下!无我命令,不得妄动!”
毕竟昨天万指挥和林泰来已经谈过了,万一今天自己“谈判”成功了,也参加了谈判的万指挥分走功劳怎么办?
一直走到了距离林泰来一丈远的地方,又确认过附近的屋棚没有埋伏,马巡按才放心的立定了脚步。
林大官人打量了几眼后,也从服饰分辨出了马巡按的身份,诧异的说:
“你这巡按来的还挺快,本以为今天最多就是一个知府出面。”
马巡按没心思与林大官人寒暄,不耐烦的说:“本院率领大军到此,尔等乱兵还不束手就擒!
如此尚能获得朝廷一二分宽容,否则下场只能是玉石俱焚!”
林泰来答话说:“若要我等放出巡抚,我这里有几个条件”
马巡按霸气的打断了林大官人,“本院说的是束手就擒,没有条件可谈!
你们这些作乱之人,也不要妄想要挟朝廷!我大明官员自有气节,不与乱臣贼子谈条件!”
林泰来:“.”
这踏马的啥人啊,还没有昨天那位武官万指挥像个正常官员。
经鉴定,一定是清流无疑!本来清流在科道的势力就很大,巡按御史就是科道派出的差遣!
林大官人忍不住反问道:“那我等无缘无故的,又为什么要束手就擒?”
马巡按大喝道:“你也是考过武状元的,难道脑子如此不灵光,连当前情势也看不清么!
尔等已经被大军困在此地,堪称插翅难逃,还能有什么出路?
难道你以为捉住了巡抚做人质,就能一直负隅顽抗么!”
从物理意义上来说,马巡按所言也不算错,这里是腹里又不是边镇,乱兵还能往哪里逃?
难不成还能杀穿几十里,从长江夺船逃到海上?但倭寇之乱后,长江口附近的江防海防也不是吃素的。
林大官人很有一种冲动,立刻回水次仓里把杨巡抚抓出来。
然后让杨巡抚听听马巡按的人话,这马巡按明显是不在乎你这个巡抚壮烈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牵涉到派系的问题。
马巡按抬头看了看日头,直接逼迫说:“限令尔等今日正午之前,束手就擒!如果过时不降,就发起强攻!”
林大官人叹口气,最烦碰到这种人了。他忍无可忍的对马巡按叫道:“谈判不是这么谈的!”
马巡按不屑的说:“本院说过,这不是谈判!”
林泰来稍加思索后,便道:“马巡按暂且请回!待我去说服兄弟,正午之前,给你答复!”
马巡按想了想,自己该说的都说了,最后通牒也下了。
而且自己的表现也没什么问题,直面乱兵进行斥责,没有损失朝廷体面,没有给乱兵任何幻想空间。
于是马巡按说了句“越快越好”,然后转身就往回走。
他心里已经开始琢磨,如果今天搞定乱兵,奏疏应该怎么写了,故事应该怎么编了。
说自己单枪匹马入敌营,是不是太过了点?
刚走了两步,忽然从脑后传来一声大喝:“小心!”
马巡按下意识的转头向后看去,却见自己后面的亲兵护卫已经倒了好几个。
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