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好了再回答!”
彭仓官答道:“水次仓自有章法,轮不到你这外人来指点!”
林大官人“呵呵”一笑,重新举起柳条鞭,当着彭仓官的面继续抽打那名绑在树上的仓吏。
嘴里还在反复念叨着:“一个守着漕仓的垃圾,给脸不要脸,让你不识好歹!让你不识好歹!”
也不知道林大官人念叨的是谁,彭仓官气得面皮发红,他自从以户部官职派外差以来,就没在地方受过这种对待!
彭仓官又上前一步,怒喝道:“本官命你住手!”
林大官人似乎被吓得手头一抖,柳条鞭斜斜的甩歪了,直接劈头盖脸的抽在了彭仓官的头上。
顿时众人就看到,彭仓官的官帽直接被柳条抽飞了,额头上也留下了一道痕迹。
彭仓官整个脸型都变得扭曲了,不知道是痛得还是气得。
区区一个四品武官,胆敢对尊贵的户部文官动手,还进行这样羞辱,简直反了天了!
林大官人忙不迭的连连道歉:“抱歉抱歉!都是我的错!一时手滑了!请彭仓使多多见谅!”
这时候,又从水次仓里涌出大量仓兵,数目约在二百左右,最重要的是还有若干手持弓弩的军兵。
像水次仓这种重要地方,肯定驻扎有仓兵守卫,接受仓官指挥。
扬州水次仓的仓兵都是就近从扬州卫、高邮卫调拨而来的。
彭仓官缓缓的退后,对仓兵下令说:“全部围住!”
赵大武叹口气,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而那些一直不嫌事大、为林大官人叫好的苏州漕军终于意识到,好像玩过火了?莫非自己刚才陷于狂热而无脑盲从了?
随后头发散乱的彭仓官对林大官人咬牙切齿的说:
“林泰来!你胆敢在水次仓作乱,搅乱漕运,罪不可赦!本官今日饶不得你!”
林大官人忽然扭过头,对赵大武问道:“事已至此,你看如何是好?”
赵大武无奈的嘀咕说:“我为申生束手就擒扛罪名,你做重耳杀出去找救星。”
毕竟林大官人在上层有点关系,还有找人平事的希望。
而且依照大明制度,处罚武官必须要经过皇帝钦准,除非有“便宜行事”特权。
所以赵大武知道自己就算被抓了,暂时也不会吃太大苦头,先耗时间再说。
“没志气的东西!”林大官人骂了一句,然后就不理赵大武了。
随即又对彭仓官说:“别急别急!我有个好东西,要给你瞧瞧!”
此时左护法张文赶紧从皮囊里掏出一件东西,用两层硬木板夹着,外面包裹着绫布,还盖上了印。
熟悉官场的一看便知,这是一封重要公文的形制。
林大官人指着公文说:“我这次从京师南下,户部让我捎带一道命令送到扬州水次仓,彭仓使亲自打开看看吧,免得误了大事。”
彭仓官惊疑不定,他也知道林泰来绝对不敢伪造公文,便接了过来,检查完后拆开阅览。
公文内容很简单,概括说就是,为了减少漕粮入仓过程的摩擦,扬州水次仓的仓兵全部从苏州卫调拨,扬州水次仓的书吏全部从苏州府征用。
换句话说,扬州水次仓的仓兵要全部换成苏州卫的人,仓吏也要全部换成苏州人。
怒从心头起,彭仓官恶狠狠的把公文摔在了地上!这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想出的套路?
如果全部仓兵和仓吏都换成了苏州人,那自己这个仓官岂不就有被架空的可能性?
彭仓官还在琢磨的时候,林大官人伸出了两根手指头说:
“彭仓使!现在你只有两条道路可以走,第一是接受朝廷命令;第二是抗命造反!”
彭仓官感觉心肺都要气炸了,当了十多年官,从未像今天这样憋屈过,凭什么自己要受这种委屈!
忽然又记起,林泰来刚才说过一句“想好了再回答”。难道就因为自己刚才表态表错了吗!
林泰来环顾左右,高声道:“本官苏州卫督运指挥佥事林泰来,经朝廷许可,从今日起,开始安排扬州水次仓防务!”
然后喝道:“赵大武!命你暂为扬州水次仓备御!”
赵大武傻愣愣的忘了回应,还在懵逼中什么情况这是?
林泰来拍了赵大武一巴掌,让他醒过神来,继续吩咐道:
“你先带着愿意暂留的漕军兄弟,熟悉水次仓情况,然后等我回了苏州,再派兵来全面换防。”
赵大武在晕晕乎乎中,接受了命令。
周围的苏州卫漕军一起不停的高呼:“林指挥威武!”
林大官人在苏州卫漕军中的声望,在上次让运盐之利的基础上,今天估计直接刷满了。
林泰来暗自点点头,也不枉自己折腾这半天了。
左右护法张家兄弟这才明白,坐馆说把扬州水次仓变成基地是什么意思了。
水次仓仓兵的员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