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能占到全府的三分之一。
郑家的盐业窝本是两万引(官方明面数目),运往苏州城的差不多就是七千引。
林泰来所说的“完全承运”的意思,就是这七千引连正盐带余盐不知道几百万斤,数量全看良心的盐,运输和销售环节的利润都要拿走?
你林泰来一句话,就把郑家三分之一窝本的大部分利润收走?搞笑呢?
见郑员外除了瞪眼之外,迟迟没有回应,林大官人诧异的说:“有什么问题?”
郑之彦脸色更难看了,反问道:“你觉得这个条件合适吗?”
林大官人今天脾气很好,耐心也很足,详细解释说:“有什么不合适的?又没有索要你的窝本,那七千盐引窝本还是你的家传产业。
只是相当于郑家将这部分窝本的运营权让了出来,用以平息漕军兄弟的怒火。
或者说,你可以理解为将这七千盐引窝本以最低价租了出去!
再说了,又没有把你们郑家所有窝本全部承运,只要了苏州城那三分之一,已经很给你们郑家留有余地了!”
其实不是林大官人不想全部吃下,只是有些客观条件不允许。
一是在陌生行业一口吃成个胖子风险太大,容易失控。
二是这些苏州卫漕军都是从苏州城来的,回程也只能回苏州城,未必有能力运盐到其他各县去。
所以眼下还是以苏州城为主,先把林氏盐业集团的渠道和框架搭建起来。
林大官人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差点让郑之彦郑员外原地爆炸。
只能说,两边的心理条件差距太大,大到了连“落地还钱”都开不了口的地步。
深深吸了一口气后,郑之彦一次又一次的强迫自己冷静,因为巡抚就在后面看着,并等着自己摆平事故。
“我郑家已经认栽了,阁下又何必咄咄逼人?”郑员外沉声说:“纵然我郑家有些过错,但也不至于赔上七千盐引!”
林大官人回答说:“郑员外你搞错了一件事,你们郑家过错的大小,并不是由你们郑家说了算的。”
然后林泰来又仗着身材高大,看向层层标兵后面的杨巡抚,高声问道:“大中丞你说是不是?”
杨巡抚假装没听到,没有任何回应。
林泰来只好又对郑员外下了最后通牒:“我这个条件并不过分,也不会再改了,请郑员外答应下来吧!”
郑之彦与林泰来说不通,实在无可奈何,又只好转身走到杨巡抚身边,恳请说:
“在下能力有限,实在谈不下去了,还请大中丞出面。”
自己的脸面就这么大,让杨巡抚出面,说不定能降价。
杨巡抚的面无表情,看着郑员外,嘴里蹦出了三个字:“答应他!”
郑员外大吃一惊,没想到连视为现场靠山的杨巡抚也偏向对面的条件。
“这个条件实在过分.”郑员外解释说。
杨巡抚咬着牙,不容置疑的说:“本院说的的很明白,答应他!”
自己连踩几个坑,弄出了“河漕总督枉法引发漕军哗变”这样肯定能通天的丑闻,林泰来那边又不是一点关系没有。
就算摆平这事,那也要付出不知多少政治资源和银子。
与其应付事后的无底洞,还不如就在现场一口价把事情解决了,免去不可预知的后患!
郑之彦这才明白,林泰来刚才说的“郑家过错大小并不是由郑家说了算”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只怕在林泰来心里,压根就本没有把他郑员外当作谈判对象,他的谈判对象其实只有杨巡抚!
“本院最后说一次,答应他!”杨巡抚已经等不下去了,又暗示说:“本院还在江淮,以后来日方长!”
郑员外又不是没与官员打过交道,到底以后还有没有所谓的“补偿”,谁又知道呢?
官员的承诺,往往也就那么回事。
但郑员外此时已然无计可施,他搭上的靠山次辅许国远在京师,解决不了眼下的问题!
从杨巡抚这边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郑之彦又回到了林泰来面前。
林大官人的微笑还是那么和煦,很温和的说:“现在条件又变了,这七千引窝本要永久性租给我,由我的人在盐场收盐,然后交由漕军兄弟承运。”
刚才的条件是,关于这七千引窝本,郑家在盐场收盐,然后交给漕军承运,后面都不用郑家管了。
现在修改后的条件则是,郑家连收盐都不用管了,等于是郑家彻底失去了对这七千引窝本的控制权。
郑之彦简直要气疯了,“你刚才说过,条件不会再变!”
林大官人淡淡的说:“刚才如果你不转身去找巡抚,当场答应,条件就不再变。
现在既然你去找过巡抚了,条件就随之而修改了。”
这完全不讲理了,郑员外差点又想转身去找杨巡抚。
见郑员外还是不愿意痛快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