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盐商郑之彦乃是目前的扬州城首富,家产到底有多少,谁也说不清楚。
反正历史上郑之彦有四个儿子,个个都能挥霍,个个都在大兴土木修园子,后世有名的休园就是郑之彦一个儿子修建的。
能同时容纳四个儿子败家还能撑得住,可想郑之彦的家底丰厚程度。
最近郑之彦心情不错,向士林文坛扩展家族影响力的构想有了实质性进展。
除了重修平山堂开雅集,苏州花魁做奖励噱头之外,他还已经在暗地里邀请到重臣赏光。
打好基础后,就是督促儿子们读书学习,就算考不中多大的功名,也要具备基本的文化素养,成为半儒半商身份。
今日晚膳时间,郑员外面对桌上的十几道菜,正在纠结从哪里下手。
忽然有个老管事站在门外,轻声招呼着:“老爷!”
郑之彦放下筷子,喝道:“有什么事情,用膳时间也来搅扰!”
老管事禀道:“白花魁别院那边,出了一点状况,有个苏州林生上门吵闹。”
听完了后,郑之彦蹙眉道:“他怎么来了?”
作为与苏州做生意的人,又刚刚去过苏州,郑员外当然知道这个“林解元”是什么人物。
当初去苏州买下白花魁时,就有人提醒说,林解元似乎对这个花魁一直有意,只是不肯掏钱。
不过他当时也并没有在意,自己一手交钱,一手领人,这是天公地道。
你林解元不肯花钱,或者花不起钱,又怪得谁来?
随后郑之彦想起林泰来的事迹,又问道:“他动手了没有?”
老管事禀报说:“他只是闪避,没有动手。”
郑员外便轻笑道:“看来林解元也不傻,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
人到外地,人数上没优势,官府里也没优势,拿什么来斗。”
老管事又禀报说:“那林解元写了两首很深情哀怨的词流传,所以现在有些议论不好听。
说林白两人本来两情相悦,私定终身,而老爷你为富不仁,仗着有钱,强行拆散了这对情侣。”
“又是无知的人乱嚼舌根子!”郑员外有点不爽。
作为扬州城首富,虽然早习惯了被人嚼舌根子编排,但每每听到还是不会爽。
老管事问道:“请老爷发个话,该如何安排?”
郑员外指示说:“我估计,那姓林的要上京赶考,所以八成只是路过扬州城,未必有多少精力耗下去。
反正他也不敢动手,明天就加派人手,等他出现,把他驱逐了就是!”
老管事得了吩咐,就把郑老爷的话传了下去。
又到次日,郑氏别院大门外的街道上,聚集看热闹的的人数进一步增多。
街巷本来就不是很宽阔,此时已经有点水泄不通的意思了。
林泰来过来的时候,差点挤不进去,幸亏有人认出了主角,主动让路。
当林大官人走到郑氏别院大门外,还没来得及上前去踹门,大门自动就打开了。
然后从院中涌出来了十几个人,挡在了林泰来前方。
林泰来连忙后退,一直退到了靠近人群的位置,然后叫道:“你们郑家竟然早有预谋,在此埋伏!”
为首的家奴骂道:“速速滚开!不然叫伱尝尝生死不能的滋味!”
话音未落,突然从人群里冲出来二十多个人。
而且人人手持棍棒,二话不说就上前开打。
郑家家奴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林解元身上,冷不防被打了个手忙脚乱。
等反应过来时,形势已经一边倒了,十几个郑家家奴不是倒地不起就是抱头鼠窜。
林解元站在外面,声嘶力竭的喊道:“尔等不要打了!都是我的过错!”
没几个回合,打斗就已经结束了,郑家家奴毫无防备的吃了个闷亏。
那二十多个人打完,扔下棍棒,从人群里挤出去后,四散而逃。
前来吃瓜的众人目瞪口呆,大感今天不虚此行。
在扬州城里,敢打郑家家奴的人真不多,盐商可不仅仅是卖盐,还代表着一股势力。
现在十几个人被打是小事,但肯定要引发连锁反应了,后面会发生什么不好说。
正当众人陷入了脑补时,林泰来却对着人群叫道:“愿本地父老为我作证,在下并未动手,他们行径与在下无关!”
众人无语,你林解元是真傻假傻?这是你动手不动手的事情吗?
现在情况是,如果郑家不找回这个场子,也就别想在扬州城有面子了。
要是郑家找不到“真凶”怎么办?不拿你林解元找回场子,又能拿谁?
此时在郑氏别院的大门外,只留下了一地狼藉。残余的几个还能行动的家奴,站在大门里瑟瑟发抖。
现在如果被外人冲了进来,他们真的是毫无还手之力。
林大官人朝着大门里探头探脑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