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
正当朱知府考虑要不要把高长江拖下去打板子时,忽然有人击鼓告状。
来的也不是一般人,乃东山陆家的一个管事,名叫陆其耀。
洞庭商帮有好几个巨头家族,比如近乎覆灭的席家,出过王鏊的王家,而陆家也是。
王家的先祖就曾经入赘过陆家,直到王鏊的爷爷才脱身出来。
当初席家组建联军,攻打林泰来地盘的时候,陆家也派了人手,但头领陆其光跑掉了,至今还在亡命天涯。
这次前来告状的陆其耀,就是陆其光的堂兄。
到了公堂上,陆其耀愤怒的说:“泣血上告恶霸林泰来强盗罪!
昨日林泰来率领爪牙,连续抢夺了我们陆家四处店铺商号,强行霸占后将所有掌柜伙计都赶了出来!
林泰来还叫嚣说,有胆量就去府衙告状!”
堂中大部分人下意识的齐齐想道,林泰来又发疯了?
高长江叫道:“陆家的陆其光就是当初纵火焚烧横塘镇的人犯!
如今小半个横塘镇急需重建,县衙府衙又不肯支持,那就只能从陆家这里取得赔偿!
这四处店铺商号,就算是充当横塘镇的赔偿金了!”
朱知府斥道:“岂有此理!林泰来胆敢自制刑罚,眼中还有没有王法?”
话音未落,忽然又听到击鼓的声音从大门方向传来,似乎又有人鸣冤了。
这次来的就是老熟人了,只见苏州城校书公所的徐元景徐总管踉踉跄跄、狼狈不堪的走进了公堂。
“林泰来那个不讲道义杀千刀的,带人霸占了校书公所,要强行接管所有业务。”徐总管控诉说。
而后又补充说:“他还说,有胆量就去府衙告状!”
朱知府:“.”
林泰来不但是发疯了,而且还已经杀疯了!
欲使人灭亡,先使其疯狂,难道这就是林泰来灭亡前最后的疯狂?
这次不用等朱知府询问,高长江主动解释说:“徐家有个赘婿范允临,当初也深度参与了席家作乱。
但最后范允临逃过重罪,只被略加薄惩。
林举人说过什么刑事责任可以被他逃过,但民事责任要继续追索。
以小人猜想,大概这就是所谓的追索民事责任的意思。”
朱知府冷笑几声,却看向申二爷,问道:“你觉得此事如何?”
都知道,虎丘徐家和申家之间的关系,是近乎亲戚的密切。
如今林泰来夺了徐家人主持的校书公所,看你申二爷想怎么主持公道!
申二爷听到这个消息,也很懵逼,难道林泰来真的已经杀疯了?
难道他不知道徐家和申家的关系么?这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徐总管眼巴巴的看向申二爷,但申二爷却陷入了不知所措。
在这公堂上,忽然就这么出现了短暂的一会儿沉默。
最后还是朱知府打破了沉默,对值堂书吏大喝道:
“让王知事去苏州卫,请官军协助缉拿林泰来到府衙!今天就办了!”
举人虽然有政治特权,一般可以不用到堂听审,但并不意味着拥有无限特权!
如果出现了非常情况,自然也可以采用非常手段。
比如像林泰来这种情况,难道一个举人在城里不停的疯狂作案,到处祸害,官府就不能管了?
今天时候还早,苏州卫接到了府衙的协助请求后,于是这项差事又落到了年把总身上。
毕竟年把总在抓捕林泰来这方面,经验最为丰富,虽然年把总并不想接下这个任务。
林举人很好找,消息稍微灵通点的都知道,林举人最近一直住在孙怜怜家里。
年把总带了一百武装军士充门面,就来到城北,敲了孙美人的家门。
林举人打着哈欠出现在前厅,诧异的看着年把总,“怎么又是你?”
年把总还算实诚的答道:“奉了上命,不得不来。”
林泰来便长叹道:“没想到,苏州城的张四维爪牙竟会如此之多,连卫所都渗透了!”
年把总:“.”
你林大官人说话能不能客观点?他一个小小的把总,也配当“张四维爪牙”吗?
反正年把总不敢接林泰来的话,又公事公办的说:“本官奉命缉拿你,还像上次那样,做个样子?”
林泰来言简意赅的说:“滚!”
年把总无语,林大官人你变了,更飘了。
上次还肯配合做个被缉拿的样子,这次连假装做个样子都不愿意了。
年把总很为难的说:“大官人你这样态度,让我无法交差啊,回去有可能挨军法。”
林泰来又说:“我这是为你好,你一个小小武官根本把持不住!
你若拿了我,以后小心全家流放,还不如回去挨军法。”
年把总忍不住劝道:“大官人你这样不好,正所谓物极必反过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