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差点就说了出来:“当然是去兵部.你混账!”
林泰来答话说:“武科于我而言,只是闲来无事、顺手为之的小道,文科才是大道。
所以在我心里,明年录取秀才的院试才是重中之重!
也许弇州公故意如此设计,诱导房提学构陷我,只是为了让我与提学官提前交恶。
等明年提学官巡行到苏州城考察童生时,或许就会因为憎恶将我黜落,绝了我文生之路。”
王遴:“.”
这推断也太诛心了,王世贞要是能有这种心机,何至于才只是一个南京刑部右侍郎?
现在上千人在这里听着林泰来“有理有据”的“分析”,对王世贞的影响太恶劣了,如何是好?
众人听到这里,倒是感觉有几分道理。
房寰上任提学御史一年了,很多人已经都知道这位大宗师是什么货色。
只要得罪了他的,结果不用想,肯定是落榜。
此时林泰来突然抬手指向提学御史房寰,对王尚书义正词严的说:
“我就不明白,尔等这些官员为何有时脑子竟会如此僵化?
如果大司马你想为王老盟主洗白,不应该来找我这个受害者,懂吗?
犯错乃至于犯罪的的是房提学,而不是我!
你应该做的事情,是去找房提学,并且逼房提学说出真相!
而不是阻止我这个受害人在这里诉苦,妄图通过堵上我的嘴,来洗清王老盟主的嫌疑!”
王尚书顿时哑口无言,转头看向了房提学。
事已至此,官官相护是行不通了。你姓房的最好识点相,把背后那位指使者讲出来!
这时候众人才发觉,自从林泰来开始说更新社以后,房提学已经沉默半天了。
有比较灵醒的人猜测,莫非与“申相季子”这几个字有关?
感觉不说是不行了,房提学终于开口道:
“举报林生的人乃是无锡高士、吏部主事顾泾阳。”
顾宪成休假回乡讲学的事情,在南直隶还是有点出名的,很多人都知道顾宪成这个大学者。
此时突然听到这个名字,让众人都挺意外的。
当即有士子站出来,激动的大叫道:“不可能!顾前辈光风霁月,品性高洁,怎么可能做出背后构陷之事!”
对此林泰来懒得搭理,粉丝滤镜要不得。
房提学留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了,他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王遴心里也很诧异,顾宪成是“清流”圈以及学术圈的人,你林泰来还有本事跨界把人得罪成这样?
正要散场时,忽然有人问道:“敢问林朋友,你们更新社的社友都有谁?”
林泰来傲然答道:“社友就是在下,在下就是社友!”
众人:“.”
所以除了一大堆所谓的盟主、名誉护法、精神领袖、名誉教授之外,正式文社成员只有你一个?
无话可说,无槽可吐。
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难道不会玩个性就没法混文坛了吗?
人群里又不知谁叫了一声:“说白了,这更新社不就是张癫林狂申二么?”
林泰来:“.”
桥下人太多,看不清是谁喊的。但此人是真懂苏州文坛的,八成就是苏州人。
癫和狂也就罢了,但这里的“二”是数字名词,还是形容词?
还有,申二文学水平也就是《我的爸爸是首辅》档次,啥时在文坛能与他一代诗王林泰来并列了?
在风气崩坏的晚明时代,永远不缺乏标新立异赶时髦的人。
当即又有人叫道:“我也是反复古派的!我也主张新文学!敢问林朋友,如何才能加入更新社?”
林泰来答道:“我们更新社目前信念是贵精不贵多,绝对不能像复古派那样门徒泛滥、良莠不齐!
目前入社方式只有内部举荐一种办法,在下只欲举荐一位前辈名宿入社,乃是左春坊左谕德兼掌南京翰林院事浙江兰溪赵公也!”
大部分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这位赵公是何方神圣?
有些个在国子监读过书的,才想到了边缘冷板凳赵志皋。
还是无语,你林泰来究竟什么眼光?放着如许多前途无量才俊不去邀请,偏生邀请一个六十几岁的老扑街入社。
一句话,贵社吃枣药丸!
冷眼旁观的王尚书已经明确,林泰来心里其实无所谓是谁在构陷。
林泰来故意强行攀扯王世贞,就是为了在这个大场面里自我吹捧!
这里来自各地的士子,都已经对林泰来产生“一人一社力抗复古派”、“天下第三”等印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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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