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学习。
按照历史,此人今年中举,明年中进士,又又又又是个科举天才。
有了人负责带头尖叫,此时台下的气氛陡然热烈起来。
众士子身在其中,不知不觉情绪陷入了莫名的狂热,跟着一起叫道:“复兴正学!复兴正学!”
续补五经这样的文坛伟业就在眼前,如果能参与其中,那是何等的光荣!
为什么叫复兴正学,因为这几十年王阳明心学太流行了,顾宪成这样的正统学者都对此不爽。
在外围不远处守候的张家兄弟下意识对视一眼,他们都觉得这一幕似乎很熟悉,感觉都是自家坐馆玩剩下的。
连张家兄弟都能免疫,更别说林大官人本人了,他就是抱着胳膊站在人群最边缘,冷眼旁观。
不吹不黑,这位顾先生能以在野中层官僚身份,创造出一个影响政坛数十年的东林党,并成为精神领袖,还是有点东西的。
看到的各种运营手段即使放到五百年后,也不过时啊。
比那个只懂蹭热议的王老盟主,顾宪成真是强多了,有着明显的代际差距!
林大官人亲眼目睹这一切后,终于能理解了,为何历史上的东林党会那样的狂热和极端,简直就是正邪不两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因为从根子上就是这样成长的,壮大后更不可能被纠正了。
偏生这时候,月台上的君子们目光巡视人群时,立刻就注意到了林泰来。
本来林大官人身材比别人高出了一尺多,醒目基础指数已经不低了。
更别说在这群情奋发的时刻,别人都在奋臂激情,只有林大官人下意识摆出了抱着膀子看猴戏的姿势。
狂热脑残粉里,竟然出现了一个异端!
所以他想不被注意到都不可能,除非别人眼瞎。
等氛围稍微冷却后,顾宪成的弟弟顾允成便对着人群边缘的高大“士子”说:
“这位雄壮朋友何人也,看着面生。”
正看戏的林泰来冷不丁听到被询问,不禁叹口气,这样都能被点名?难道这就是主角光环?
口中便答道:“在下姓林,自苏州来,往南京去赶考,今日路过贵宝地,顺道旁听。”
林大官人这话没毛病但容易却让人误会,反正别人听了后,都以为林大官人是去参加八月乡试的。
顾允成想了下,从没听说过苏州有林氏家族,想必不是什么大家子弟,便又说:
“据我观察,林朋友对家兄的构思似乎甚为轻蔑。
若有相左之意见,不妨在这里大胆说出来,我等洗耳恭听。”
顾允成这话明着看没什么,但细思极恐。
这里气氛正狂热,如果一个势单力孤的寒门子弟贸然提出刺耳的反对意见,下场会如何?
或者说,适当找一个好打的标靶,更有利于增加己方群体的凝聚力。
经历过粉丝经济时代的林大官人,当然明白其中问题所在。
他环视了一圈后,便不慌不忙的开口道:
“我的想法就是,顾先生欲作《五经余,这气魄未免太小了!
不妨胆子再大一点,步子再快一点!”
众人:“.”
敢于续补《五经,已经是了不得的伟业了,还想怎么样?
林泰来更加富有激情的说:“也别拿五经做文章了,我看顾先生完全可以搞一个新四书!”
这话一说出来,众人立刻对林大官人怒目而视。
实锤了,此人绝对是黑粉!能说出这种话的人,一定是来砸场子的!
四书是必考,五经是选考,这就能说明四书地位比五经还要高!
谁敢乱动四书?这不是明摆着让顾先生去死吗!
林泰来却对别人视而不见,只对顾宪成问道:“泾阳先生以为《礼记如何?”
顾宪成实话实说:“孔圣删述的五经,历经秦火大都幸存了下来。
唯独《礼记一经,杂驳几半,似非原经。
不知当初二程有再兴儒学之能,却为何不代为厘正《礼记,补此阙典。”
这是个比较流行的观点,很多人疑心礼记是汉儒编出来的。
林泰来叹道:“顾先生没有想通啊,二程对《礼记已经厘正且传世了!”
这种事情开不得玩笑,顾宪成不由得坐直了身体,严肃的问道:“林生为何敢这么说?”
林泰来便答道:“其实我认为,二程以及朱子所表彰的《大学、《中庸即是他们心里真正的《礼记,只是没有明说!”
原本《大学、《中庸都是《礼记中的内容,宋人却把《大学、《中庸从《礼记里单独抽了出来,与《论语、《孟子合称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