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一直指望别人当靠山,不如自己努力争取当自己的靠山!”
高长江理解不了这种境界,还是感觉一边搞社团,一边追求科举很割裂,像是一个悖论。
林泰来就训斥说:“你懂个什么!就算以后运气好,侥幸能获取一官半职,手底下也得有钱有人有资源才能轻松做官。
举个例子,一个人去外地做知县,是不是很容易被县内豪强和胥役联手架空,有力无处施展?
但假如这位知县能带着几百个打手上任,并所有打手全部安排进县衙各房当临时工呢?”
高长江:“.”
坐馆说的这种知县当法,怎么还当出了社团堂口抢地盘的感觉?
虽然手下们对坐馆考府试的态度大都是不以为然的,但林泰来已经成为这次府试的焦点人物。
府试主考官乃是朱知府,就正在和刘推官说着林泰来参加府试的事情。
虽然朱知府只是四品知府,但他这个府是天下第一经济重镇苏州府,比一般知府隐形档次要高点,也称得上是半步大佬人物了。
听完刘推官的禀报后,朱知府也稍感头疼:“怎会有这样的麻烦人物来考试?”
一边是王世贞老盟主和背后的大学士王锡爵,一边是申府和背后申首辅。
先前想着,林泰来对申府没那么重要,卖王老盟主一个面子,府试刷掉林泰来也没什么。
但现在看来,申二公子对林泰来还是十分力挺的。
知府大人还是不可思议,这么一个小人物,参加一次小小的府试,居然还要考虑到内阁大佬们的脸色。
想到烦恼处,朱知府对刘推官喝道:“你找来的麻烦,你说怎么办!”
刘推官想了一晚上才想出点头绪,便提出意见说:
“如今之计,唯有在府试中对林泰来公开稍加刁难,然后秉公对待了。”
公开稍加刁难,是为了表明重视的态度。
而后秉公对待,是为了寻找合适托词,无论林泰来能不能过关,都对各方有个解释。
如果林泰来过了,就可以对王老盟主解释说:“府尊已经尽力,奈何敌军太强”;
如果林泰来不过,就可以对申府解释说:“本想给林泰来一次出头当案首的机会,或者弄一段文坛佳话,没想到诗词文学出名的林泰来如此不中用”。
朱知府点了点头道:“或可试试。”
当然他也明白,这思路并不完美,很容易两头不讨好。
但是在不想冒险做出选择、不想与任何一边直接撕破脸的心理下,这就是最能糊弄的办法了。
对于那些经常身处各方利益冲突漩涡里的官员来说,如果不会糊弄事,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官员。
约是府试前的十来天,五龙茶室的冯掌柜正在慢慢的结账。
见几个读书人进来,忽然说:“老盟主似乎长久没有消息了,还欠一个新五子名单呢!”
冯掌柜才也觉得,老盟主的确长久没有消息了。
一个喝茶的读书人说道,“他怎么会有消息?他又病了。”
冯掌柜说:“哦!”
“他总仍旧是病,这一回,是自己发昏,竟去浒墅关惹到林大官人。林大官人的脾气,能惹得的么?”
“后来怎么样?”
“怎么样?先喝药,后来是养,养了大半月,仍不见痊愈。”
“后来呢?”
“后来仍不见痊愈。”
“仍不见痊愈又怎样呢?”
“怎样?谁晓得?许是离开苏州了。”
冯掌柜也不再问,仍然慢慢的算他的账。
姑苏驿中,王老盟主捏着新五子名单,在他身边只剩下了儿子王士骕,以及冯时可。
文坛大会时间都快过去俩月了,没几个人能继续耗得起了。
气病初愈的王老盟主也无心恋战了,只想公布完新五子名单,制造出最后一点热度,然后走人。
王士骕无奈的说:“前天官府宣布为林泰来翻案,案情从林泰来逼奸致死,变成了原告杀妻诬陷。
更离奇的是,原告居然被乡人指证后,畏罪投水自尽。
这事轰动全城,这几天热议最高的话题就是这个。
这时候父亲您公布新五子名单,根本抢不过热度。”
没什么精神头的王老盟主叹口气,“如果名单公布后没有热度,那就毫无意义了,那就等几日?”
王士骕和冯时可都有点心酸,向来做事果断的王老盟主,居然也如此犹豫迟疑了。
又一次霸榜的话题人物林泰来,听到官方为自己平反的消息时,正在申府忽悠申二公子经商。
他对申二公子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