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泰来来到聚义厅前的时候,只见廊下阶下立了二十来号人。
只能说,这陆堂主也真看得起林泰来,不知道是不是担心林泰来当场开打,所以才布置了如此多人手防备。
不过这些社团小弟们看向林泰来的眼神,都是充满敬仰的。
两拳直接打爆对家堂主大哥这样的事情,在社团小弟们的心中,几乎相当于关羽万军之中斩颜良文丑的神迹了。
林泰来这个穿越者,对堂口真没什么归属感,如果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愁的状态,早就跑路了。
但很可惜,人都是社会性的动物,林泰来目前暂时只能在堂口里委屈着自己。
他们林家田地就在安乐堂地盘上,因为他在安乐堂做事,家里交保护税时可以少加点损耗,对一个人多地少的贫困家庭来说弥足珍贵。
而却如果他跑路了,家里会不会遭到社团的报复,也实在说不准。
聚义厅上坐着三位头领,堂主陆义斌在中间,二头领宋全、三头领徐大升分列左右。
其他几位地位略低的头领,大概都被派下乡去催收欠税了,这才是堂口的主业正事。
林泰来抱拳行了个礼,口中道:“见过堂主,见过列位头领!”
陆堂主咳嗽一声,严肃的说:“这次出去与和义堂谈判,你一不敬尊长,二擅自动手生事,三胡乱承应堂口事务,四未经许可点了五钱档次粉头,总而言之,犯了数条堂规!”
林泰来很无所谓的听着,自从昨晚陆堂主想着卖掉他开始,这位堂主在他心里也就没什么敬意可言了。
不能为小弟顶包扛雷、甚至牺牲性命的大哥,要之何用?
再说了,林泰来现在各方面都是有恃无恐,也不怕陆堂主真把自己怎么样。
作为冉冉升起的金字招牌双花红棍,又刚为社团除掉最大强敌,陆堂主如果公然搞自己,无异于自毁长城,这社团人心就散了。
“若照例处罚,该将你从堂口除名!”陆堂主很有威严的喝道。
难道能从这垃圾社团脱身了?林泰来顿时睁大了眼睛,惊喜的说:“还有这等好事?可以可以!”
陆堂主:“???”
这是什么意思?姓林的是不是想过档到别家了?
宋二头领连忙补充说:“贤侄不要误会!堂主的意思是,如果你拜堂主为父,就可以免去堂规处分!”
林泰来再次睁大了眼睛,别人都称自己为横塘林奉先了,怎么陆堂主怎么还不死心?就不觉得犯忌讳吗?
“贤侄意下如何?”宋二头领又问道。
林泰来毫不犹豫的拒绝说:“不愿意!”
三个字,直接把天聊死了,上次林泰来拒绝的时候,用词还是很委婉的,这次就更委婉了。
陆堂主捻须沉吟说:“那样就免不了处罚了。”
林泰来接了一句:“堂主别走流程了,直接说结果吧!”
陆堂主:“......”
头领们面面相觑,这林泰来到底有没有情商,给头领们一点面子不行吗?这样说话,还怎么让头领们下台!
没奈何,还是宋叔出面打圆场,绞尽脑汁的想着词,对堂主劝道:“林贤侄终究是打爆了武一魁,为堂口做出了巨大贡献。
关于林贤侄的功过,要一分为二的看待,我建议是七三开,七分功,三分过。”
陆堂主深深吸了口气,先提醒自己年纪大了,脾气要稳重,然后才说:“念及你为堂口立功,赏你做个伍头,去看娼窝场子吧!”
安乐堂在横塘镇上,有两家自营产业,一个是娼窝,一个是赌坊。都是非法的生意,但也没人管。
光凭替官府下乡收保护税,是养不活社团的,必须还要有其他进项来补贴,每家社团都一样。
在镇上看场子,比辛辛苦苦冒着危险下乡收税轻松多了,所以算是好差事。看娼窝场子如果不嫌脏,还有机会顺便揩点油,吃点肉。
但林泰来毫不犹豫的说:“不去!”
在陆堂主眼里,去负责看场子这算是一种嘉奖了,没想到竟然被林泰来断然拒绝,有点给脸不要脸的意思!
可是林泰来志向远大,希图功名之路,不想留下这种人生污点!
以后自己如果发达了,肯定会被人挖黑历史。如果被发现,自己当年是看小镇娼窝场子出身的,怕不要社死?
这下连宋叔也怒了,叱道:“难道你还想去看赌坊场子?不怕撑死你!”
“赌坊也不去!”林泰来很坚决的说。
陆堂主忍无可忍的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干什么?把堂主给你做?”
林泰来提议说:“要不堂口在镇上建一家私学,招点教师学生,我去学堂坐馆?”
陆堂主心口有点隐隐作痛,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哪个正经社团会去办学堂啊?
新秀小弟实在太难带了,累了,把堂口解散算了!
头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