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口。
秋近冬看着这样的于苍,眼神稍动,却没有意外。
终究,只是个年轻人啊。
刚才面对萨朗、法释,能够杀伐果断、帝心独断的于苍,刚才却表现得有些局促。
按照于苍之前的表现来看,这会他都不应该问自己,在察觉到问不出什么的时候,就该直接下杀手才对。
顶多,让他们代劳。
想到这,秋近冬开口道:“你是不是觉得,他们可能只是普通人,就这样处理太过草率?”
“……”
“其实我们并不需要隐瞒行踪偷偷潜入长生帐只是一时兴起的决定,合理的目的也只有隐瞒太雏前辈的身份。但已经进来了长生帐,大可以直接挑明,没必要为了隐藏行踪杀人,更何况是杀普通人。”
于苍深吸一口气:“没错。”
“但”秋近冬道,“我们身处敌国腹地,敌强而我弱,稍有不慎,必将死无葬身之地。再者,军令不可朝令夕改,不可优柔寡断,既然决定在和大王庭汇合之前先暗中潜入试探,就必须执行到底。
“军中无戏言,若你刚刚说出的话下一秒就违反,那么其他人也难免觉得你接下来的话是儿戏,而不愿意认真执行,到时士气尽失,如何为战。你作为此次行动的指挥,必须懂得这些。”
闻言,于苍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秋近冬也没有再说什么,而只是看着他,等他再次开口。
身后的杜燕然看了秋近冬几眼。
他才是这次行动的指挥吧……
嗯,算了,没差。
总之听于苍的就是了。
良久,于苍长长呼出一口气。
“我知道了。”
于苍抬手,魂卡破碎,一把制裁之剑从中出现。
“我亲自来。”
见此,秋近冬才露出一抹笑意。
不错。
这一行,于苍虽然没有指挥之责,却有指挥之实。
这样做,除了考虑到没人能指挥的动太雏之外,肯定还有帝长安的试炼之意。
这就等于帝长安已经明说了只管去做,成了功劳有你一份,惹了祸也有杜燕然这个名义指挥背锅。
虽然听去对杜燕然有点不公平,但其实就算背锅,杜燕然也不会有什么处罚,顶多明升暗调明眼人都能看出于苍将来一定在炎国身居高位,杜燕然跟着走这么一趟,前途问题完全不用担心。
甚至,杜燕然不够格背的锅,还得让他秋近冬来呢。
当然,找人背锅不是主要目的历练才是。
于苍毕竟年轻,像现在这样的事情,不亲身经历是永远都不会懂的。
等到于苍将来接替帝长安的位子,比这还要难以抉择的事情只会更多。
于苍眼神逐渐冷了下来,他挥手,正要让制裁之剑杀伤两人,这时,楼延忽然凑了来:
“等等……不要!”
嗡
制裁之剑停在半空,于苍视线落在楼延身,道:“理由呢。”
“他们是猎族的子民,要由猎族的法律……”
“别给我来这套。”于苍道,“这与我无关何况,你把他们当子民,他们未必把你当王子,刚才,要杀你的可是他们。”
楼延一咬牙:“等等……我可以先审问他们,我一定能问出你感兴趣的东西的!”
“……”
于苍手指稍动,制裁之剑插入地面,消散成魂卡碎片。
法术卡毕竟不是装备,不能存在这么长的时间。
“我时间有限。”于苍道,“在你回到大王庭之前,你必须全权配合我们的行动。”
“我知道……你放心,我明白。”
楼延站起身:“那个,于苍……能帮我清理一下身的味道吗?”
于苍没说什么,一挥手,发动了刚才做的魂卡,一道光芒在楼延身流转而过,将那股尸臭味完全去除。
刚才还处理完尸体就遇到了铁人,这张卡还没来得及用。
魂卡光芒扫过,楼延已经焕然一新,他没有犹豫,立刻蹲下身,凑到了浑身酸臭味的那个猎族男人身前。
“老人家……你放心,我是大王庭的王子,我问你几个问题,只要你如实回答,一定没问题的。”
“我……我……”
男人仍然在颤抖个不停,但是在楼延的安慰下,比之刚才已经好了很多了。
他低垂着眉眼,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楼延,又看了看于苍的腿他的视线只敢到这里,不敢再继续向。
“好……好,我一定说,一定说……”
“来,你先起来。”
楼延试图将男人扶起,但是男人却像应激了一样,怎么都不敢起,反而又跪回地面了。
“……那我就这么问。”
楼延尽力低下头。
“老人家,你刚才为什么要杀我?”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