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西装男人在“谨记”二字上的重音让他顿时清醒了过来。
反驳……反驳能有什么用。
他们决定的事,对于他来说,就是事实本身。
颤抖半响,他不甘心道:“我……我要见段家主……”
“这就是家主的意思。”
这句话一落下,吴处泰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他一屁股坐回了沙发上,眼神呆滞,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见状,西装男人反倒是笑了。
“看来你记住了。”他站起身,“后面会有人来处理你的事,该记住的事,别忘了。”
说罢,他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房间。
房间里,吴处泰没有活动,他瘫在沙发里,眼神毫无波动。
为什么……
对了。
于苍。
他说了于苍!
吴处泰面如死灰。
军备大改那天,他因为耻辱而提前离场,所以没有看到于苍被授予炎皇勋章的一幕,他的学生们自然也不会主动去告诉他,触他的霉头。
等他后知后觉地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他的一切,都已经被夺走了。
于苍……
那可是炎皇勋章啊!
假如没有这条消息,他只会以为于苍是一个善于借势的家伙,依靠任铮以及一些其他的背景将他打败了。
若真是那样,他反倒不会像这样落魄。
技不如人而已。
但现在,于苍获得了炎皇勋章,性质就已经不一样了。
炎皇勋章,可不会因为你有多大的势力就会颁发给你,想要这个勋章,便意味着你必须拿出对应的成果与实力,而以这个勋章的分量,单凭一个机械系雏形都是不够格的!
于苍,你在离开他的这一年,到底都做了什么啊……
难道,人真的可以凭借天赋做到这些事吗?
他的眼神忽然波动。
这一刻,他对于苍恨之入骨,但是也不得不承认,怨恨的背后……一抹羡慕无论如何都抹不掉。
多好啊……惊才艳艳,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什么都可以用实力去拿到手。
他……是什么时候把这些心态丢掉的呢。
忽然。
门被推开了。
门口站着一道人影,但是没有进来。
吴处泰眼神稍微波动,他认出了来人,但他没有说话。
虎琛开口了:“吴处泰,我昨天提交了更换导师的申请,学校一年前就通过了。”
吴处泰:“……”
真好啊。
昨天交的申请,通过时间却在一年之前。
一年前,还没发生这档子事。
虎琛没有受到一点影响。
他知道,虎琛家里很有钱,但也只是单纯的有钱,没有什么势力,做到这一点恐怕要伤筋动骨。
无所谓,和他没关系了。准确的说,一年前就没关系了。
他摆了摆手,示意已经知道了。
于是虎琛转身,毫无留恋,走了。
吴处泰没有说什么。
虎琛起码亲自过来和他说了一声。
至于其他人——
身边,吴处泰的个人终端响个不停。他余光扫过,都不用细看也能认清,上面一条条恐怕都是撇清关系的消息。
两年半之前,段峰加入了自己的实验室,而在那更早的时候,段家已经选中了自己,所以这些年来,自己收的学生或多或少都是抱着其他心思来的。
……这么想来,于苍倒是唯一一个心思单纯的学生了吧。
这些学生多少都有自己的背景,他们想撇清自己各有难度,但总是不难做到的。
自己……已经孤家寡人了。
吴处泰继续瘫在沙发中,缓缓闭上了眼睛。
有些累了。
忽然。
他听见,门外传来了一道脚步声。
虎琛走的时候没有带门,所以这道脚步声径直走了进来,在吴处泰的身前站定。
他于是又睁开了眼……是温阳。
吴处泰的眼神稍稍波动。
温阳,在他的学生里,是少见的没什么背景的人。
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说了段峰一鳞半爪的事,就顺藤摸瓜地找上了门,用尽了各种手段,甚至有些卑微,才让自己收下了他,上了段峰的船。
吴处泰从一开始就知道,温阳是个势利的人,他无论做什么事,目的性很强。
换做于苍那样的人可能会不喜欢,但吴处泰却不讨厌。
正是这样的人,才能让他意识到——当初他年轻的时候放弃那可笑的坚持是一件多么正确、多么令人愉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