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贞寿一声令下,八颗脑袋落地,吓得全军骇然。
又有一个攻山队的残存士兵被押来,这支队伍的军官没有逃,但士卒溃逃导致军官战死。
“全杀了,传首各部!”
一堆脑袋被砍掉,很快组织第二拨进攻。
这次明显不同了,各个攻山队硬着头皮猛冲,竟有一大半顶着子弹接近石墙。
明军开始有了正面厮杀造成的损失:重伤一人,轻伤十余人。
其中,有十二人是被弓箭射中,有五人则被长枪戳到。
“敌寇开始拼命了,”杨再兴巡视了两处阵地,对传令兵说,“告诉诸将,下一拨敌军被击溃,狠狠的反冲锋杀回去。一定要把敌寇给杀得胆寒,把敌寇杀得像昨天那样怕死!”
虎蹲炮也被分配下去,交给三处便于发炮的阵地。
农祖兴也受伤了,一支箭从脑袋掠过,擦伤了他的颧骨,射破了他的左耳。
隐隐传来的疼痛,让农祖兴更为兴奋。
狼兵血脉觉醒了。
下方的敌军顶着子弹越冲越近,旁边几门虎蹲炮还在等待时机。
“开炮!”
随着炮声响起,无数碎石子飞出。
在惨叫声中,农祖兴听到队长在吹进攻哨。他跟队友翻身越过石墙,稳稳跳落在山坡上,挺枪就怒吼着冲过去。
“杀!”
当面之敌先遭火铳射击,又被火炮霰弹轰击,遇到农祖兴他们的冲锋,当即魂飞魄散转身溃逃。
“呜呜呜呜~~~~”
农祖兴持枪俯冲十余步,连接戳翻两个溃兵,突然听到身后石墙上的军号声。
他没有理会。
因为他是小兵,只听队长的铜哨,只看副队长的令旗。
如果队长、副队长皆阵亡,就按照军衔高低选出临时队长,并尽量寻找附近的零散友军,以最快速度重新编组为鸳鸯小队。
终于,队长的铜哨响了,副队长的令旗挥动。
农祖兴立即减速,又跑了几步停下来。他们没有继续往前追,而是在队长的带领下,朝着侧方正在攻山的敌人杀去。
那里的敌人已在崩溃边缘,面对农祖兴等人的侧击,毫无悬念的瞬间被杀得溃逃。
侧面阵地也响起军号和军哨,矮墙上的明军纷纷跃出。
一些继续追敌,一些继续侧击。
各处阵地前的大理士兵,接二连三遭到溃败,被明军一路追杀至山脚处。
鸣金收兵,战斗停止,战场上时而传来几声惨叫。
“万胜,万胜!”
山上的明军欢呼呐喊,士气越打越高昂。
而山下的大理军,则重新变得意志消沉。用严酷军法提振的少许士气,因为这次溃败而直接打回原形。
高贞寿继续让督战队砍头已经没用了,不但不能提高军队战斗力,反而还会搞得怨气横生。
接下来又组织几次进攻,那些大理兵全都回到昨天的样子。一支攻山队只被火铳打死几人,连第一道石墙的边都没摸到,就惊慌呼喊着全队一起溃逃。
“相国,不能再这样强攻了。”杨忠素骑马奔至高贞寿面前。
高贞寿反问:“你有更好的法子?”
杨忠素沉默。
早在南诏国时期,杨氏就是仅次于段氏的大族,还被大理密教列为排名第二的高贵姓氏。
如今虽然衰落了,但杨氏依旧世袭掌管会川府(会理、米易、会东),并且在老家东川郡(会泽、东川、巧家)的影响力也极大。
眼下这五万大理兵,其中六千是杨忠素带来的。
连续两天猛攻山寨,杨忠素的部队死伤三百余,其部伤亡率已经超过5%。
而且好多伤兵失去行动力,明军喜欢在膝盖后方的腿弯处补刀。亦有被子弹命中而未死的,铅子打进肉里已开始感染。伤兵营哭喊声不断,严重影响军队士气。
马蹄声再次响起,这次来的却是张政。
大理张氏主要分为两支,一支出自三国时期的白子国王族,其后裔在唐代被封为建宁国王;另一支出自南诏国王族,始祖为细奴逻的儿子逻波海。
眼前的张政,属于前面一支,他们在云南已经传承千余载。
张政昨日跟随高开明驰援至此,他麾下兵马仅仅只有三千,其中五百兵被编成攻山队轮番进攻。几拨攻势结束,这五百兵已经伤亡近百。
如果有半点胜利希望,张政也都捏着鼻子认了。
可如今明显在让将士们去送死,连山寨外围第一道石墙都无法靠近。哪有这样打仗的?
“相国,还是撤兵吧,”张政建议道,“留几千兵守住北边的官渡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