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成大说:“我边还有一个兄长,已考中进士好几年。兄长进士及第之后,家中管束就没那么严。不过嘛,这次过去最好绕道,莫再从我家路过了。”
“哈哈哈哈!”
众人闻之大笑。
他们一路坐船去海务,换乘海船前往杭州,打算在杭州外港澉浦镇寻船下南洋。
由于闽浙赣洪水,杭州海港受到一定影响,许多货物都不同程度的涨价。
六人带着随从在镇到处打听,得知还有一个月,就是顺风顺水的季节,还问清楚了许多船队信息。
陆游说:“南下的海船很多,但归纳起来无非三种。一种到福建,一种到广东,一种到安南及更远。我们可以先去闽粤,登岸游览一番,再换船到海外藩国。也可以直接选择远洋船只,中途不再换船。诸君认为该选哪一样?”
“都可以,”綦歧庵说道,“不过俺发现一个极有趣的船队,他们只有三艘船,而且还在扩招船员。你们可看了招工告示?其言三艘船皆有铁炮!”
白师厚笑道:“这三艘船,俺却晓得底细。他们捞来辽国的传国玺,不要别的赏赐,只求给船出海。官家让他们去康国舟山海军学校学习半年,再跟着海军一起出海巡航,今年才自己做船长的。那些船的铁炮,都是军舰淘汰的。还允他们招募退伍的海军士兵。”
王廉清的眼睛一亮:“这却好得很啊,算是半官船!”
……
王崇度、高文宝和李彬,正在忙着采购货物。
这三艘船,连同船的火炮,都是低价赊卖给他们的。船的专业航海人员,也是海军借调给他们的。
他们只有在回航的时候,可以在中国沿海港口卖货,防止这些家伙只做国内贸易而不远航。
在海军学校厮混半年,又随海军出海半年,这次是他们自己率领船队航行。首次采购货物的资金,暂由皇室提供。
“二哥,外面来了六个士子,说是想要搭船出海。”李彬急匆匆进来。
王崇度笑道:“士子出海倒是稀奇。”
李彬低声说:“全是官宦子弟。有白侯爷之子,有陆尚书之子,有李首相的族侄……家世最差的那个,其父也是御用画师。不让他们船,就会得罪这些官宦子弟。若是让他们船,一旦出海有个好歹,又会得罪他们的父母。”
“这……”王崇度听得有些傻眼。
李彬说道:“不论如何,先见一见吧。”
六人很快进来,也没啥官二代的架子,非常有礼貌的作揖问候。
双方互相行礼,算是认识了。
王崇度打预防针说:“出海凶险无比。”
“吾等自知。”
“稍不注意就要葬身鱼腹。”
“既然出海,就不怕死。”
“几位出海作甚?”
“游学四海,增涨阅历。”
“这……我船不养闲人。”
“我们愿付船钱。”
“嗯……”
白师厚说:“俺习得弓马,还会使火枪,操炮也学过。俺有五个随从,其中三个都曾在军中效力。”
陆游说道:“天文地理我都略懂一些,海外资料我也看过一些,拉弓舞剑我也学得一些。”
王廉清说:“我擅画图,亦略懂医术,还曾学习波斯语。”
范成大说:“我也懂些天文地理,也曾研究佛经,可以跟海外僧人打交道。”
綦歧庵说:“我经常去翰林院,跟那里的海外学者交流。”
李祖洽说:“别的我不会,但懂得煎煮海盐,我家有一座盐场。若是漂流荒岛,我可以教船员煮盐。”
王崇度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心里犯嘀咕:看出来了,你们都有本事。但我这里庙小,实在容不下大菩萨啊。
容不下也得容,还要好生伺候着。
又过月余,冬季风来临,众人兴奋无比的路。
三条海船虽然不大,但采用新式的三角帆。
这种风帆,近海航行的用处不大,速度远远赶不传统直帆。但在风向混乱的区域,尤其是远海航行,却有着非常大的作用。
六个官二代首次出海,看啥都觉得兴奋,而且居然没人晕船。
反倒是他们的随从,有两个狂吐不止。
路过定海县镇海蟹浦镇海域时,王崇度闲扯着介绍说:“那里是浙江最大的渔港,附近渔船捞起的鱼蟹,大都运去蟹浦镇腌制。往北一些有鸣鹤盐场,那里的海盐拉过来便宜得很。再往前是蛟门,传闻水底有蛟龙……昌国县定海诸岛,有一个海军学校,那里有个叫栗港的渔港也很大……”
官二代们仔细听着,不时的出声提问。
白师厚突然指着一个黑人水手:“船怎有许多昆仑奴?”
王崇度解释道:“在广州招募的,牙行已经帮忙养熟了。他们来自南洋,水性极好,而且不怕死。工钱不高,给口吃的就行,偶尔赏赐些好东西,就能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