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城门!”
城墙上的侍卫惊恐大呼。
城门外的侍卫连忙往里跑,里面的侍卫则奋力推动城门。
“冲过去!”
杨再兴一马当先,顶着城墙上飞来的箭矢,朝着越关越窄的城门冲刺。
其实吧,突袭失败也无所谓。
因为完颜宗磐已经被逼着出城安抚军队了。
只要把吴乞买出卖前线将士的“真相”说出,城外那些金兵必然造反。他们被明军打得一路败逃,继而皇帝又冤杀金兀术,心中的委屈、恐惧和愤怒,都需要寻找一个发泄口。
昏君吴乞买,就是最好的发泄目标!
所有的罪责,都将推到吴乞买头上。
坑害前线将士的是吴乞买,冤杀忠臣良将的是吴乞买。如果不是吴乞买里通外敌,勇猛无畏的女真将士肯定不会输!
现在,大明使臣要斩杀吴乞买,当然不属于出尔反尔不讲信用。
大明使臣是在为女真勇士报仇啊!
大明使臣是在为金国的忠臣良将伸冤啊!
而完颜宗磐,亦非不忠不孝子孙。大皇子是在大义灭亲,为无数的女真将士讨回公道!
即便杨再兴冲不进皇城,城外的金兵也会被调进来,把吴乞买所在的皇城给团团包围。
各族文官,也站在大明使臣这边。
皇城东门外,箭如雨下。
大明骁骑虽然不像重骑兵那样,把战马也披上坚甲。但也是有轻便马甲的,尤其是棉花推广之后。
战马的关键部位,以棉甲来遮挡。
正常的一副棉甲有三四十斤,马儿的棉甲却要轻便许多。因为主要用来防箭,填的压缩棉片不厚,铆的铁片也不是很多。
此刻无数箭矢落在人甲与马甲上,把杨再兴连人带马射成刺猬。
看着吓人,其实受伤不重。
就在城门即将关闭之时,杨再兴从只剩两人宽的缺口冲入。里面的侍卫慌乱之下,居然没用长枪抵住门口。
借着冲锋势头,杨再兴接连挑翻两个人。
等冲穿这一队侍卫,杨再兴继续前奔二十余步,总算是减缓马速慢慢停下。然后,他勒马转身往回冲,人身马身到处插着箭,在这些侍卫眼中仿佛夜叉降世。
“砰砰砰砰!”
花荣带着二十个火枪手,已经骑马朝着城上射击。
“南贼有火器,快逃啊!”
这些新编的皇城侍卫,全都属于贵族子弟。虽然平时也练习武艺,但读书的时候反而更多,偶尔随军上战场,也不过是跑去镇压乱贼——没啥危险,还能捞战功。
明军的火器,对他们而言是如雷贯耳,并且这出自金国朝廷的刻意宣传。
金兵在前线不断打败仗,总需要找到合理的借口。
于是渐渐就形成共识,女真将士依旧是很勇猛的。之所以经常战败,是因为明军不讲武德,全靠火器来扭转战局。
传来传去,大明火器不可战胜,这种道理在上京城内深入人心。
因此,杨再兴单枪匹马冲进城门,女真侍卫们没有当场溃逃。可皇城外的火枪一响,城上的女真侍卫立即逃跑,城门处的女真侍卫也跟着逃。
杨再兴一路驱逐追杀,马扩也带着其余士兵冲进来。
皇城被明军顺利攻占,但里面还有一道宫城。
当马扩带兵来到宫门外时,吴乞买已亲自着甲而来。
吴乞买站在城楼上,身边跟着几个儿子。
他任命的皇城、宫城侍卫头领,分别是婆卢火的族侄白彦恭(历史上因避讳改为白彦敬),以及完颜挞懒的幼子乌达补。
白彦恭本名完颜遥设,只看他给自己取的汉名,就知道是个主动追求汉化的女真贵族。
吴乞买愤怒至极,已经不想说话,让更有文化的白彦恭负责交涉。
白彦恭怒斥:“马扩小儿,你枉读圣贤之书,可曾知道信义为何物?两国交战,打便打了。就算你率军奇袭,我们也自认计谋不如人。可你谎称和谈,诸事已经谈妥,却背信弃义突袭皇宫。你屡次出使大金,太祖与当今陛下可曾亏待过你?哪次不是好酒好肉招待?”
“你为了自己立功,损伤大明信誉,是为不忠。你以使臣之身,攻打他国皇城,是为无礼。伱不守诺言,是为无信。你恩将仇报,是为不义。一个不忠不义、无礼无信之人,你还有何颜面活在世间?堂堂的大明国,难道没有人才,让你这种人来做使节?”
马扩被劈头盖脸臭骂一通,顿时觉得浑身舒坦,随即哈哈大笑:“我这就叫不忠不义、无礼无信,那吴乞买身为金国皇帝,却泄露军情出卖前线将士。他算什么?”
皇帝出卖前线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