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约而同趁乱开溜,带着族兵骑马往辽阳狂奔。
他们带走的骑兵,总数其实还没过千,但全是久经沙场的精锐。
别看王政手里的兵不多,但人家联姻联得好。
他的几个姐妹、侄女,要么跟辽阳大族通婚,要么就嫁给金国贵族。
而且,他很早就跟着阿骨打混,在金兵当中资历足够深。
目前担任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平时负责“保护”吴乞买,兼掌军资(这权力和油水可大了)。
“歇一歇吧。”
一口气奔行数十里,来到一条小河边,王政勒马吹号传令。
众人翻身下马,牵着马儿去喝水吃草。
精料没带,身上只有小包盐,可以给战马补充盐分。
高景山还有心情开玩笑:“你这官当得比我还大,怎也想着叛金投明?”
王政说道:“若非高永昌太过残暴,当年我都不会投金。女真,蛮夷耳,我王氏可是书香世家。”
历史上,这货的子孙全是金国文官。
他的孙子王庭筠,更是金国首屈一指的画家、文学家、书法家。
高景山好笑道:“何必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无非大明得势而已。这辽东之地,兵强马壮者得之。辽国占得,金国占得,明国自然也占得。不论是谁做皇帝,我们这些渤海大族,都要齐心协力才是。我有个女儿还没出嫁,你家小郎亦未娶妻。不如……”
“一言为定!”王政立即答应。
王家原本看不上澄州高氏,他们的联姻对象是辽阳高氏。
现在,两家却要联姻了。
他们都将获得夺取辽阳之功,多半会受到大明重用,今后强强联手一起发展。
休息片刻,两人率军继续奔袭。
他们绕过汤池和澄州,第二日下午已接近辽阳城。
选出几匹累得快死的战马,高景山下令杀掉,然后用马血涂抹盔甲。
继而又扔掉一些头盔,把族兵们弄得披头散发。再解下铠甲劈砍捅刺,做出一副刚经历恶战的样子。
此时不仅战马疲惫,士卒也得累得半死,他们已经四十多个小时没休息了。
全军躺下打盹儿,战马也趁机恢复体力,只留几个人在附近警戒。
临近傍晚这些家伙重新上马,径直往辽阳城奔去。
辽阳是一座大城,只要不被兵临城下,那白天肯定是不关城门的,得允许樵夫、菜贩等进城卖日用品。
见到远处来了军队,守城士兵连忙关闭城门。
“不要关门让我们进去!”
“败了,我军败了……”
一群族兵在城下大喊,搞得守城士卒惊慌失措。
不多时,负责留守辽阳的完颜宗贤赶来。
完颜宗贤跟随阿骨打上过战场,又长期给吴乞买做护卫,后来还负责管理国库。
此人打仗水平普通,治民能力却极强,而且懂得如何安抚大族。
完颜宗辅专门把他调来守辽阳,就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你们怎么会败逃至此?”完颜宗贤问道。
王政骑马上前说:“南贼狡诈,坐船在广宁府地界登陆,上万骑兵直取澄州而去。幸好被我军哨骑发现,吾等奉命驰援澄州,结果在澄州大败。”
高景山也上前说:“南贼只派骑兵攻打澄州,没有携带攻城器械。他们暂时打不下来,但把澄州团团围困了,想要断掉辽阳通往曷苏馆的粮道!”
完颜宗贤惊疑不定,但心里一直防着渤海大族,于是说:“你们就在城外歇息,我派人送粮食出来。”
高景山和王政有些抓瞎,如果诈取辽阳失败,那他们的家眷就全完了。
暂时想不出来办法,只能下马休息会儿。
完颜宗贤接下来的举动,更是让两人感到绝望——竟然悬筐降下粮食和柴禾,都不直接开启城门送出!
高景山大怒,朝着完颜宗贤吼道:“我等浴血奋战,死伤族人无数,阁下是把我们当贼防吗?”
王政也说:“吾弱冠之年便随太祖征战,全身受创十余处。如今在澄州差点殒命,逃回辽阳却不得入城,就连吃的都要悬筐吊下。如此做法,岂不寒了大金将士之心?”
完颜宗贤犹豫不决,忽有一个女真青年,在他身边耳语几句。
很快,完颜宗贤喊道:“既然已经逃回辽阳,两位将军可以解甲,我立即遣医士出城为将士们治伤。”
此言一出,众皆色变。
他们只是把铠甲和衣服弄破,又搞了许多马血上去,没想到还得弄出伤口才行。
一旦脱掉铠甲和衣服,身上没有新的伤口,岂不当场就要暴露?
完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