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阵时也是一片混乱。两千轻骑趁机来回奔跑放箭,把楚国军阵搞得更加混乱,若非有宗教狂热加成,估计再射几轮就能射得全军崩溃。
“轰隆隆!”
剩下一千骑兵,终于被俞典带回来。
俞典原本是黎州厢军指挥,跟着朱铭征讨诸蛮,战功却被奸党贪墨,如今跟杨云一样担任骑兵团长。
邓春、俞典、杨云各领一千骑,趁着大楚军队混乱,开始在不同方向游走射箭。
钟相还是第一次遇到大股骑兵,完全没有应付手段,只能让弓箭手不断射箭。但他麾下的弓箭手也不多,混乱当中难以有效执行军令。
近万楚国大军,就这样被三千轻骑射得摇摇欲坠。
换成守城战或者水战,他们绝不会如此被动,偏偏这是在野外遇到大股骑兵。
“二哥,该怎办?”杨幺焦急道。
杨钦回答说:“我也不晓得,朱贼的骑兵太厉害了!”
杨幺说道:“再不还击士卒就要被射得逃跑了。”
其实被射死的楚军不多,大部分中箭者只是受伤,毕竟再烂的甲胄也是甲胄。而邓春麾下的骑兵,制式弓箭都还没完全换装,很多士兵依旧在使用土弓。
大规模打造弓箭,比大规模打造盔甲还难。
即便工匠和材料足够,也得需要时间,加速打造出来的只能是样子货。
钟相下令两支部队出击,楚军刚刚行动,邓春就带兵奔到其他方向去射箭。
楚军被迫转向应对,多来几次,阵型愈发混乱。
“呜呜呜”
号角吹响,邓春率领一千轻骑,朝着乱糟糟的敌阵冲锋。
“举枪!”
杨钦大喊。
邓春冲到近处发现敌军没溃,立即折向从其阵前掠过。
这种变向,他们训练过无数次,犹如流水冲刷坚石,从石头的两侧划过。
典型的骑兵切角战术,无法正面冲锋,就变成斜切两角。多切几次,步兵两角便越来越薄,越来越接近阵型溃散。
而且邓春手下全是轻骑兵,执行切角战术也避免近战。
他们欺负楚军的弓箭手不多,切过两角时挨近了射箭,以此弥补土弓威力不大的缺点。
邓春刚刚斜切过去,杨云又率骑兵冲过来,依旧是一样的战术。
当俞典接着第三轮冲锋时,这支楚军终于溃了。
杨钦、杨幺兄弟俩,被溃兵裹挟着逃跑。
再次调头回来的邓春,驱赶溃兵去冲击钟相的本阵。当杨云也带着骑兵杀回,楚军各部相继崩溃。
钟相带兵出城时,仗着自己兵多,且士气高昂,又在本土作战,坚信自己能把敌人赶走。现在却稀里糊涂败北,完全没有跟骑兵对抗的法子。
这位老兄,军事能力是真不行,比大宋那些将领差远了,甚至远远比不上童贯。
“陛下快走!”
“老爷快跑!”
“老爷”是信众对钟相的爱称,而且只能是起兵前的老信众,才可以这样称呼楚国皇帝。
钟相在乱军之中骑马跑得飞快,麾下仅剩的三四十骑,一路护送着他逃跑。若是追兵追得太近,立即便有骑兵主动停下,献出生命为钟相拼死殿后。
战场距离江陵城特别近,很快溃兵就逃到护城河边,下饺子一样纷纷往下跳。
楚军一个个善于游泳,甲胄多为皮甲和布甲,淹死之人还真不多。
就连钟相,也弃马跳进护城河里。
这位皇帝老兄穿着一副札甲,秤砣般沉入河底。然而其水性极佳竟在河底半游半走,屏息前进十多米,直接在河底自行脱掉札甲。
护城河的几道桥梁,完全挤满了溃兵。
留守江陵的弓箭手,只要看到大股敌骑,立即朝着那边射箭。
城门也打开了,溃兵争相进入城中。
邓春却不敢带兵追进去因为江陵有瓮城。
溃兵只是逃进瓮城而已,更里面的城门不可能开启。
他们若敢往瓮城里追,立即就失去骑兵优势,跟无数溃兵同时挤在里面。溃兵在瓮城逃无可逃,极有可能临死反扑,一个不小心就被瓮中捉鳖。
邓春亲自看守俘虏,让杨云、俞典带兵,去抓捕逃往四下郊外的溃兵。
钟相在护城河里时而潜泳,时而浮出水面,选了个安全的地方上岸。
直到两天之后,都还有溃兵陆陆续续逃回。
钟相清点人数,一仗损失五千多人。
若非离己方城池很近,像这样被杀得全军崩溃,能收拢几百残兵就已是极限。
楚军士气低靡,吃了败仗只是一方面,更严重的情况在于,他们发现大明尊转世下凡的皇帝,关键时刻居然被吓得跳水而逃。
“老爷”不是法力高深吗?
钟相心中大恨,同时无比畏惧骑兵,发誓再也不跟朱贼的部队,在开阔平坦的地形作战。
紧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