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盆地的多雨季,要比长江流域迟两个月。
正是农历七月初,玉米已经开始授粉,水稻再过二十天也该陆续收割了。
朱国祥穿好衣服起床,墙壁贴着喜字。
沈有容还在睡觉,困乏得不行,破天荒没有早起。
朱院长丧妻十年,一直没有作风问题,穿越后又体质改善,昨夜开荤折腾了大半宿。
刷牙之时,正好撞见严大婆。
严大婆满脸笑容,称赞道:“年轻人体力就是好。”
“呃……好。”
很普通的一句话,让朱国祥颇为尴尬。
沈有容还是很矜持的,架不住朱院长太猛,后半程叫得特别大声,这破茅屋的隔音效果就别指望了。
直至快要吃饭,沈有容才穿好衣服出来。一直红着脸,低头不敢见人,只是默默扒饭。
早餐过后,朱国祥带着白祺出门,来到新建成的村学当中。
说是村学,几间茅屋而已。
学生刚好有十个,年龄最大者11岁,年龄最小者才6岁。即便朱国祥免收束脩,村民也不愿把孩子送来,因为几岁大的孩童已能帮忙割草了。
这些学生当中,仅仅只有两人,不是白家及其宗族子弟。
等待片刻,发现学生少一个,朱国祥问道:“白禛呢?”
有个小屁孩举手:“白禛病了。”
朱国祥也懒得多问,说道:“今天午不学字,跟我到山学农去。”
听得此言,九个孩童欢呼起来。
屁股后面跟着一串小猴子,朱国祥踱步山,来到玉米地时,那里已有许多佃户在等候。
朱国祥对佃户们高声说道:“人分男女,畜生分公母,这庄稼也分雌雄。看到玉米杆顶部没有?开花的便是男人,花粉是男人的种子。下面抽丝的是女人,花粉落到花丝,就算男人跟女人行房了,就能结出粮食来。听懂了没有?”
“听懂了!”
佃户们说着说着就笑起来,几个中年妇人笑得特别大声,而那些小妇人则羞红着脸不说话。
朱国祥继续说道:“这玉米授粉,一般靠风吹。但我们没种多少,全靠风来做媒婆,就有男的讨不到婆娘,就有女的嫁不到汉子。所以啊,咱们种庄稼的,这个时候就该来做媒婆。”
如此通俗的描述,佃户们全都听明白了,而且觉得格外有意思。
朱国祥叫来这些佃户的头头:“曾大,我明年可能要搬走。你脑子好使,今天我说的话,你一定要记住了。明年有谁不懂,你要教会他们。”
“俺记得!”
曾大颇为激动,认为自己成了朱相公的首徒。
朱国祥说:“就算玉米种得多,风也足够,但如果天气特别热,这玉米授粉还是得靠人。嗯……就好似伱热得受不了,晚抱着女人也没心思做那事。”
“哈哈哈哈!”
众人闻言再度大笑,曾大也扭头看向老婆。
真的,都不用刻意去背诵,在场之人全都记得牢靠了。就是天气太热,人不想啪啪啪,玉米也不想啪啪啪。
朱国祥又说:“这人啦,两口子喜欢晚办事,玉米却喜欢午办事。辰时两三刻钟,到巳时两三刻钟,是玉米最愿洞房的时候。想要多打粮食,就该这个时候来给玉米做媒。婚期不长,只有七八天时间,错过了黄道吉日,玉米可就生不出娃来。”
九个小学生,茫然望着朱老师,他们听得半懂不懂。
朱国祥自制了二十个取粉器,用竹竿、木板和麻布口袋做成。他先示范如何取粉,再把取粉器分给众人,手把手的督促教导起来。
待佃户们取完这块地的花粉,朱国祥又开始授课:“这些是花粉,这些是粉囊,这些是颖壳。我们给玉米做媒,只要花粉,不要别的东西。筛子拿来,把花粉筛出,去除多余杂物。”
佃户们学得极为认真,这关乎他们今后的温饱。
筛完花粉,朱国祥又拿出自制授粉器。
这玩意儿用竹筒做的,开了几个小孔,通过抖动将花粉撒出去。授粉之时,花丝也要剪去一部分,朱国祥一边授粉一边说:“阴雨天不好做媒的,你们平时去做客,也不会在下雨天出门嘛。玉米授粉,该选个好天气明媒正娶。”
等佃户们都学会了,再去另一小块地,重复刚才的所有流程。
直到确认佃户完全掌握,朱国祥才留下取粉器、授粉器,叮嘱道:“记住,婚期只有七八天,每天午过来给玉米做媒,最好是在辰时两刻到巳时两刻!”
“俺记住了!”佃户们纷纷喊道。
朱国祥笑着说:“你们忙吧,不用送我下山。”
曾大作为佃户代表,还是把朱国祥送下山去,他已经自命为朱相公的大弟子。
回到村塾,学生们被放回家,下午还得来继续课。
白祧跟几个堂兄弟,蹦蹦跳跳离开学校,回去向祖父汇报午的课程。
白宗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