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整天不干正事,是个大奇葩,就跑过去说——“你在官位上坐了这么久,应该好好干活才行啊。”
王子猷压根就不鸟桓冲,抬头望着天,慢慢的说道:“西山的清晨,吹来了凉爽的风。”
这就是古代名士的作风。
王子猷又叫王徽之,他的父亲是超级大书法家王羲之,他的弟弟是超级大书法家王献之,他的嫂子是超级大才女谢道韫,他就出身在这样一个超级名士的家庭之中。
兄弟几人人人都是大艺术家,而王徽之是其中“书法最效其父者”。
他最有名的典故就是做官不知道自己做了多久,不知道自己要干啥,不知道自己手下到底有几匹马,讨厌你你再牛逼我都要骂你,喜欢你你再讨厌我我也要喜欢你。踏着雪去访友,结果坐了一圈船,觉得已经开心了,“乘兴而行,兴尽而返。”到了人家家门前又直接溜溜哒哒的重新转了回来……
而世说新语里,则说他这样的人有“古士之遗风”。
每天坐在地上看云彩,在部门里连自己要管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去当了官,肯定是玩忽职守,祸国殃民。
但在生活中,应该还是蛮有趣的。
如果唐伯虎、王徽之这样的人,活在当代,生来便衣食无忧,富贵优渥,既有钱,又有闲,大概便会有刘子明如今的几分个性的影子。
安娜对此不说欣赏,也称不太上讨厌。
习惯了。
她也是个真正生来好运的人。
而家财万贯的贵公子嘛,这样的人,伊莲娜小姐可见的实在是太多了。
奥勒表弟身上的那种强烈的享乐气质,可要比这位刘先生重多了。
亚洲的社会,人们在外往往还是要稍微内敛一些的。
“是啊,好巧好巧。上次见面还是在,呃,在欧洲的美术年会上呢。”刘子明见到伊莲娜小姐,并没有很多人那种难以控制的羞涩和内向。
面对伊莲娜小姐会不会变得害羞和人本身的性格没有太大的关系。
性格再张扬的人,和她亲自接触的时候,也会不由自主被她的外表,被她的家世所压制。
连老杨这样的听他在酒桌上说十分钟话,能榨出二两地沟油来的,荤段子小能手。
他在遇上安娜的时候,都会难以控制的变得像个看异性一眼就会脸红的小男生,羞哒哒的低垂着头。
刘子明却完全是那种真正见过大世面的人。
他主动走过来,和安娜轻轻握了握手。
“过两周,有空么,我有一艘船。”
他的声音顿了顿。
伊莲娜小姐的神色如常。
旁边的女秘书的眼神却开始微微锋利了起来。
“放心,我不是那种第一次见面,就会邀请漂亮姑娘去游艇上玩的人。虽然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虽然您是那种只要见一次面,就会让人印象深刻一生的女孩子。但我从很小很小就知道了,要这么干,是会被我老师拎着拐杖去追着打的。”
刘子明哈哈一笑。
他明显是一个长袖擅舞,很懂得社交,编织人脉的人。
他有自己的语言艺术。
直接却不让人讨厌。
“我准备自己也去组织一个艺术家船上晚会,那种真正的大船,不是游艇,请的都是一些亚洲很有名的年轻画家,不带随员,不带经纪人,没有画廊老板和组委会的评委参加,大家都不绷着,就随心所欲的表达自我。我觉得伊莲娜女士您应该很感兴趣。我觉得应该会很好玩的,就像那种体育酒吧里热络的气氛。”
“你可以把这真当成一次体育酒会,我会组织大家一起在甲板上看f1,当然了,实际上是在电视屏幕上。到时候船会在海上远航。我本来是准备是开到薛尔思桥那边去的。”
刘子明耸耸肩。
新加坡国际美术双年展和新加坡f1大奖赛,是今年下半年,狮城方面打出的两张重要的旅游名片。
差不多同时举办。
一者刺激文化发展,一者刺激经济消费。
一者极静,一者极动。
当新加坡的地标建筑滨海艺术中心里人们静悄悄的在展台和展台之间流连,步履很慢,交谈很慢,连呼吸都仿佛一起放慢,欣赏那些世界上最好的艺术家们的作品的时候。
城市的另外一边。
二十台世界上最先进的赛车,被世界上最好的车手驾驶,将以超过30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在引擎的轰鸣声中,sidebyside并排冲上新加坡的另外一处城市地标——以前总统的名字命名薛尔思大桥的桥面。
赛车地盘上所镶嵌的钛合金摩擦条,将会被高速所带来的巨大地面效应和下压力,压向地面,在柏油路面上摩擦出一连串耀眼的火星。
这将会一起构成今年狮城最大的盛事。
“但那个桥的桥面实在太高了,会遮挡视线,而且新加坡政府方面不让我们把船开的太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