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碰撞。
目光和目光交叠。
皆是寂寥、空荡与虚无。
顾为经轻轻的,却又难以抑制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他困了。
原来寂寥空虚到了极点,是这样的感觉,你不会感觉有实质上的寂寞,孤独的想要自杀。
不。
你只会觉得很疲惫。
你像是一粒微尘一样,受到风的牵引。你知道路都是被人设定好的,自由只是飞翔的幻象,微尘终究会被带去风让你去的方向。
因此,你无论想往哪里跑都没有了意义。
因此,你停下来,你想要去完全放空自己,你想要去睡一觉。
“喵。”
正当顾为经眼眸微垂,觉得地面很轻,空气很轻,自己的身体也很轻,一切都很轻,准备就这样靠着打一个小盹儿去的时候。
一个沉甸甸,胖乎乎的东西落入了他的怀里。
他感受到像是一辆重型卡车,从他的肚子碾压而过,差别没喘过气来。
顾为经抬起眼帘。
就看见阿旺的那张圆滚滚的大饼脸,正在昂着头,趴在他的胸口瞅着他看。
“崽。今天晚上没有按时喂猫知道不,没有按时喂猫知道不!没有按时喂猫知道不!”
顾为经从阿旺的身体姿态中,读出了这家伙大概是晚上的加餐没吃,饿了。
他无奈的笑了笑。
“过一会儿吧。过一会儿回去,我管那个管家要点鸡肉罐头什么的。”
他轻声对阿旺说道。
也不知道狸花猫听懂了没有。
大概是听懂了吧。
反正阿旺大王非常人性化的挥舞起猫猫拳,扇了顾为经一巴掌,然后扭搭着屁股,跑到一边的长椅上,趴下了。
“呵。知道没有喂猫,在这里闲的装什么雕塑呢?小顾子,你得支楞起来啊!瞅瞅你那服务精神,本大王对你很失望。”
蔻蔻就站在顾为经的身边,低头俯看着他。
刚刚应该就是她把怀里的阿旺放到顾为经的身上的。
如果酒井胜子在身边。
大概她会劝说顾为经不要丧气,他们只是画家,所以……无论给谁画画,画家都只需要关心自己的画就行了。
人世间有太多事情,是小小的画笔所无法决定,无法改变的事情。
所以。
他们没必要想那么多,既然无能为力,那么就去做好画笔可以决定,可以改变的事情。
但蔻蔻没有劝说顾为经,没有安慰他。
甚至蔻蔻连说一声“别难过”的意思都没有。
蔻蔻小姐在学校里,就不是一个会把所有注意力都投入到画板上的乖学生,她更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絮絮叨叨,劝过来劝过去的人。
面对被豪哥打击的丧气,恼羞成怒的扇了她一耳光的父亲。
蔻蔻只会平静的把脸送过去,告诉他:“继续打,扇女儿一巴掌,谁不会?你今天要是能打死我,我倒反而看得起你!”
“把你的真本事全都在我身上用出来。”
要不然把她打死,要不然把自己打死,如果都没有勇气……那么就去认真的好好生活。
她对顾为经笑笑。
顾为经也对她很平静的笑笑。
顾为经并不丧气,也一点也不恼羞成怒,他只是很困,无力而空虚。
“谢谢你今天来——”
蔻蔻伸出一根手指,示意顾为经闭嘴,她不想听这些婆婆妈妈,有的没的的话。
她歪着头看向顾为经。
“我是连续三年的菲茨的情人节舞会皇后。”她说。
顾为经侧了一下头。
蔻蔻小姐的思路总是跳跃的很快,他跟不太上对方的神转折。
她点点头,“我看到了那张《镜报》上的新闻照片,茉莉小姑娘说,你陪她跳过舞,跳的还不错的样子。”
“今天本来肯定是第四年的……结果我并没有去成校园的舞会,你得赔我。”蔻蔻继续直视着顾为经的双眼,分外认真的说道。
赔她?
顾为经并没有理解,为什么蔻蔻今年没有当成情人节的舞会皇后,所以自己就应该要赔偿她的神奇的思路。
顾为经也懒得想这些复杂的事情了。
他实在有点困。
这个请求很突兀,顾为经原本不想拒绝蔻蔻小姐的任何要求,只是……他实在是有点困。
他觉得现在这样,就这么静静的坐着,什么也不干,什么也不多想。
很舒服。
多动一根手指,都是莫大的折磨。
没有精力喂猫。
也没有精力跳舞。
他还是尽力让自己笑了笑,点头说:“好啊,到时候我们回去,我问问管家这里有没有适合跳舞的地方,西河会馆这么大,建筑这么多,估计应该——”
“不回去,就在现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