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
是啊。
陈生林从事情的最开始,便轻易的找到了最毒辣,最凶狠,也最直指本源的出价方式。
如果他把蔻蔻控制住了,就掐住了警督先生的命脉。
以丹警官对蔻蔻的在意。
他怎么敢继续不听话,又怎么敢,继续对付豪哥呢?
这起针对他的跨国联合调查案件,随着陈生林的釜底抽薪,也早就结束了。
然而。
不知道为什么,陈生林没有这么做。
“你那天本来是不会安全回到家的,我原本的安排,是想在你的身上,给你父亲一个教训的。但在我看着蔻蔻小姐大声的说出,顾为经,我喜欢你,然后又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去的时候,我忽然之间,就改变了主意。”
陈生林似在回忆。
他出神的说道。
“真好啊。酒井胜子算是什么东西?我喜欢谁,难道要争得你的同意?你顾为经又是什么东西?我愿意喜欢你?难道也要争得你的同意?”
“我太喜欢你身上这股子劲儿了。甭管是面对站在泥地里的人,还是住在宫殿里的人,我都是我,我愿意去爱谁,愿意去恨谁,都是我自己的事情。”
“我讨厌你老爸。但我欣赏你,欣赏你的勇敢,欣赏你的骄傲。那一刻,我觉得简直看到了曾经的自己,而我……”
陈生林轻轻咳嗽了一声。
“我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感受到这么年轻过了。又勇敢又骄傲的小姑娘,总是让人动容的。”
“所以我下令撤掉了所有的人手,然后转身离开。”
那天晚上。
陈生林转身从网球场的围栏边离开的时候,告诉酒井太太——“打扰了这样的一幕,倒是我的不对。没有什么更大的事情,应该打扰年轻人这样金子一般的好时光。”
金发阿姨以为他说的是自己的女儿和顾为经。
陈生林感慨的对象,其实主要是蔻蔻。
“我又不是只有一种办法能让你父亲失败。对你下手,只是最简单的一种而已。”
陈生林轻笑。
“他想要调查我,那就来吧。他想要踩着我去登上进入权力中枢的宝座,那么便请吧。这辈子想要靠着登着我的尸骨上位的人,多了去了。我出生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有,但等到我四十岁时,我已经成为了这座价值2亿美元的会馆的主人。”
“很多人都搞错了一件事。我不是只会给别人洗钱的工具。我从来就是这个权力的决斗场里最凶悍的野兽,也是金钱游戏里最聪明的玩家。那些靠着家世,靠着好运,才走到这一步的人凭什么赢我?靠着佛陀保佑么!”
陈生林看着身前的佛像。
从进门的那一刻。
他都在顾为经和蔻蔻面前,表现出了文质彬彬的那一面。
即使是提及让别人“家破人亡”时,也只是刹间有威势不经意的流露而出,仿佛风吹开了他的面纱下的一角,整体语气中依然带着云淡风轻的优雅。
他读经,他念佛,他烧香。
他不厌其烦的和小孩子讲着道理。
他简直“好”的像是一位寺庙中虔诚的僧侣。
但这一刻。
陈生林看向佛像的眼神,简直让顾为经感到不寒而栗……尽管那只是侧脸,然而顾为经相信,他这一刻所看到的绝对不是一个虔诚的僧侣应该有的眼神。
那何止不是一个虔诚的僧侣应该有的眼神这么简单。
陈生林的神情简直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幽鬼。
他目光直视着佛像的金身,眼里带着轻蔑,带着挑衅,还带着不屑一顾的淡漠。
就像是他才是神明,而在佛龛上的,只是肉体凡胎的傀儡。
“靠着佛陀保佑么?”
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个手边放着一卷泰语的佛经,没事就烧上两柱香的中年企业家消失掉了,站在顾为经面前的是西河会馆的主人,他的眉眼之间,尽是些肆意操控他人生死的轻狂。
垂手站在墙边的壮汉,把头缩的更低了。
顾为经知道。
光头为什么害怕豪哥了。
对方又是纹身,又是花臂,又是舔着嘴唇,用下流猥亵的目光盯着蔻蔻看,还在那里放着狠话。
可豪哥只用了一个眼神,就压过了对方所做的一切让自己显得很凶恶的努力。
或许光头真的很凶恶。
但他和这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之间的差别,简直是“恶形恶相”和“恶鬼附身”之间的差距。
“我才是这个权力的决斗场里,最为凶恶的那只野兽。”——豪哥说出了这句话,随即证明了这一点……仅仅只用了一个眼神。
陈生林盯着佛像,盯了足足三秒钟。
然后。
慢慢的,他神色中的不屑和轻蔑一点点的收敛了起来。仿佛是倾泻而出的瀑布倒流回归泉眼。
“就算不玩黑社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