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
铁制工具大量生产完全压过青铜工具,都已经是汉代的事情了。
做为一个社会地位并不算太高的厨子,梁国又不是齐韩这样盛产铁矿的国家。若是《庄子·养生主》篇里所记载的故事,有任何真实原型可言的话。
合理推论一下。
当年屠宰厨子解牛的时候,手里拿的肯定是一把又重又钝又不耐磨的铜制刀具。
顾为经现在就有一种。
厨子还是原来的那个厨子。
却是给庖丁换上了铁刀时的感觉。
无论怎么下刀行刀,都是和用画笔再纸面上做画勾线,非常不同又有所神似的“写意畅快感”。
更直白的说。
画刀画画出来作品,就仿佛中华小当家做菜一般。
一掀开盖就在那里哐哐往外冒光,还搭配有节奏强劲的音乐。
那种美,是随处可见的外射性的光茫。
《子冈刻法心经》带给顾为经的帮助和改变完全是无形又随处不在的。
如果截取一段一两厘米茶墩上的“刀触”和旁边笔盒里的橡皮章上的“刀触”,两相比较。
第一反应大概是觉得两者没有本质的不同。
都是三角刀呈45度角倾斜于雕刻平面,用切刀法刻画出的简单线条,想比较出花来也很困难。
非要说的话。
前者的刀线似乎要更加“结实”一些。
没有任何不受控制的颤抖。
刀痕的深浅恰到好处,发力非常平稳,线条无比的平滑。
如果将两者的刀痕各自拉长,再做比较的话。
第二反应应该是,茶墩上的刻线全部都是电脑机雕出来的。
因为从头到尾,无论线条有多长。
是直线还是曲线。
怎么曲,怎么拐,怎么弯……所有的刀线都保持着绝对均匀,稳定的不像是人工雕琢的作品。
只有越看。
才能越发现这些线条的味道。
结实稳定的像是机雕,又丝毫没有机器雕刻几乎无法避免的迟滞的呆板气。
花叶千瓣,瓣瓣动人。
它开的极满,从枝间缀下。
低昂而不坠头,丰满而有生气。
菊意极浓。
顾为经下刀时,一刀便是一笔。
刀触的刻法稳定,又不乏灵活的变化。
无论是尖、圆、阔、窄、长、短、曲、直,竟然未有一笔,能够挑出有所错漏的地方。
连墨线在纸面上适度的扩散与提笔时的出锋,都恰到好处的将毛笔起落之间的神韵,给凸显了出来。
他似是用刀作笔,在茶墩上“写”出的,非是“刻”出的。
与顾为经用笔墨构勒出的工笔菊花比较,还多了几分草木所属的清新自然之意。
从古至今。
石版画和铜版画,就算是刀刻法,也都是阴刻——用刻刀在平面上刻出下陷的凹槽,四周边框沾上墨,做为底色。
转印在纸面上后,没有沾颜料的空白所在,便是版画上的“笔触线条”。
阳刻相反,保留笔触线条做为上墨印染的凸起,其他所有地方全部都刻掉,形成浮雕的效果,印在纸面上,墨线即笔线。
阳刻精密锋利,阴刻柔和清雅。
没听说有谁刻石头,刻铜版的时候,用阳刻法的。
那不是雕板,那是纯粹的累傻小子呢。
就算要在最后的作品上保留类似阳刻这种简单精密的墨线,也只能用腐蚀法,而非雕版法。
木材是唯一一种阳刻、阴刻都可以的版画方式。
总的来说,甚至以阳刻居多。
今天晚上。
由于顾为经是为了感受新获得的传奇级技能,他只专注于雕刻本身,不准备倒点墨水把茶墩涂了找个地方盖一下,做成一幅完整的版画。
收藏品鉴的水平虽不咋地,毕竟也是爷爷的大宝贝,就不涂墨了。
为节省时间。
顾为经也便直接使用了阴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