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晚大戏的观众,像是终于在这个燃烧的马戏场里,找到了让人逃出生天的通道。
全都跑掉了。
甚至连带着圆呢帽的酒吧老板也润走了。
“你们别动,慢慢的从吧台站起身来。手要放在我看的见的地方——”
吴琴莱说完话后,就把手枪对准顾为经和蔻蔻藏身的调酒柜台。
“——别乱跑,放聪明一点,理论上我是不想伤害你们的,但是乱跑就说不定了,伱们现在不能走。你们得和我回去见见豪哥,怎么处理,由他定夺。”
吴秘书朝钢琴台那边瞥了一眼。
苗昂温还正在那边躺尸呢。
杀马特高中生们可以说他们不靠谱,也可以说,他们还是稍微有点脑子的。
枪声一响。
他们可能也知道,事情闹大了,这不再是平常的喝酒大架,玩玩姑娘的事情了。
好多也跟着刚刚的客人直接拔腿润了。
只剩下两三个,还围在苗昂温四周,似乎想要查看他的情况。
有人随便从旁边的那上百杯鸡尾酒的抓来一杯,泼在苗昂温的脸上。
他终于幽幽的醒转。
苗昂温刚刚一醒来,也不管下巴,就捂着手指在地上翻滚了起来。
“啊,啊啊,我的手指断啦!我的手断啦!杀了他们,吴琴莱,给我杀了他们两个。开枪,开枪!”
他似是呻吟,又似是咆哮。
吴琴莱懒得理会苗昂温的命令。
不过。
他确实注意到,苗昂温右手中指和食指的姿态有点奇怪,应该是从钢琴台上被蔻蔻踢下来的时候,正好不巧戳到了地上。
不清楚是拧断了,还是脱臼了。
他并不很在乎苗昂温痛苦与否,只是他不知道这种情况,会不会影响到对方接下来的画画。
吴琴莱明白,豪哥让他当苗昂温的助理,是让他替豪哥看好对方的。
闹成了这个样子。
吴秘书的心中,也涌上了一层阴霾和狠厉。
“喂!你们难道聋了么,没有听见我在说什么?站起来,立刻,不要去挑战我的耐心极限。”吴琴莱见调酒台后面还是没有动静,不耐烦的抖了一下手腕:“你们难道电视剧看多了,觉得这么一层薄薄的木板,就能抵挡的住子弹的射击?别逗了,另外如果你们是在等警察的,也别费心思了。”
“我不知道刚刚的那些客人中,有没有谁报警,担我已经打过招乎了,至少在接下来二十分钟以内,警车是不会到的。出来,别逼我开——”
“嘿,在那里吓唬小孩子就没必要了。”
有人淡淡的说。
吴琴莱皱着眉头侧过头去。
他这才发现并非所有客人都在混乱中,顺着大门离开了,还有人正拉了一把椅子,就那么跟门神一样,大马金刀的坐在门口。
对方低着头,并不看他。
而是随手拿起旁边卡座上刚刚客人开过的酒瓶在看,似乎正在钻研着上面标签上的法语。
“学会观察,是一件很有用的技能。比如说这瓶酒。上面的法语介绍就印错了一个单词。介绍语中淡香水般的味道,被奇怪的翻译成了厕所洗涤净(注)的味道。看上去一下马上就会变的怪怪的。”
(注:厕所、洗手间、梳妆、香水,这些词在法语中都是由toilette这个词来构成的。)
“好吧,我也不期待它的产地真的是勃艮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