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16章 心肠  全能大画家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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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天底下最滑稽的事物一般,一边笑,一边咳嗽。

他得到了几丝泡沫上在天光下的倒影,就自认为画笔兼具了日的炽烈和月的凄清。

那些日日在大宅门里对着《画经》,对着《神仙谱》,对着美婢美酒,莺莺燕燕,古玩奇珍,切磋画技的公卿贵胄们。

每天又都在研究些什么呢?

不夸张的说。

论珍品之多,藏品之奇。

乾隆皇帝应该是人类上万年历史文明里,东西内外上排名第一的大收藏家。

仅仅根据《石渠宝集》、《清宫处密档》、《秘殿珠林》这些清代档案记载还原一二。

当时,光是记载各种珍奇的藏品目录,清宫里就有225册。

如今几乎件件都算是国宝,随便一件上拍就是亿元起步的宋代书画……不好意思,人家乾隆的仓库里,是论万来记数的。

光是宋徽宗一人的帝王画,他就搞了小一百张。

虽说历史总是螺旋上升的。

但整个清代的民间的古玩收藏质量。

远远不如宋、元、明三代。

这和清代的政治氛围,文字狱什么的,有些关系,但也没大关系。

可能乾隆一个人就要负绝大程度的责任,堪称人类历史第一只进不出“艺术品吞噬者”,“书画饕餮”。

唐太宗虽然也干过不少在民间搜艺术品的事情,还在长安大明宫外支了个摊,收所有王羲之的真迹。

然而李二同学好歹专一,人家只粉王羲之。

乾隆却是海王型的收藏家,啥都爱,跟个财迷的地主老财一样,见到好的就往家搬,听说哪里有好东西,就写封旨意让征上来。

持续六十年的暴风吸入。

能以一人之力,把一国的民间珍品几乎给完全吸空了,堆了上百万件藏品。

这事儿离谱程度在整个美术史上都空前绝后。

前无古人,估计也很难很难后有来者。

很多人对清代皇室的豪奢、排场和财富的独占欲是没有概念的。

什么美第奇、路易十四、洛克菲勒、罗斯柴尔德、保罗·盖蒂,这些被后世津津称道吹的牛逼轰轰的大收藏家族的藏宝室。

要是让乾隆瞧见了。

也只配让爱新觉罗·弘历同学挖着鼻屎,嘲讽一句,什么乡下人,然后再随手写封折子抱走。

恰如末代皇帝溥仪对写《红楼梦》的曹雪琴那句“皇帝的金锄头”性质的经典评语——

“这书写的哪哪都好,就是太小家子气,很有违和感。什么元妃省亲,这出行的排场,还没有我哪怕退位以后,去颐和园里轻车简从的散散心,跟随伺候的太监宫女的零头多。”

乾隆肯定和他心心念念的宇内海外天下第一“十全老人”差之甚远,但如果说是无所不收的宇内海外天下第一“十全收藏家”,倒还真未必有什么问题。

然而。

就算是坐拥宇内最好的艺术收藏。

每天下一朝回宫,就带着大太监,小太监,跟个印刷机一样关门缩在御书房里“哐、哐、哐”的狂盖章。

盖了整整一甲子。

又到底盖出了什么玩意出来了呢。

对着佛画谈众生八苦,对着道教的神仙图谈清静无为,对着《寒驼残雪图》谈荒寒枯寂,对着《流民百生图》谈民生多艰。

可在大臣们“慈悲慈悲不过于君上”的欢呼谄媚声中。

高高在上的人间帝王,又真的懂什么叫众生八苦,什么叫清静无为,什么叫荒寒枯寂,什么叫民生多艰?

宁愿在歌舞丝竹的茶酒会上,一边用二八美婢的胸怀暖着手,一边浅吟轻唱“百泉冻皆咽,我吟寒更切。”,斟酌着古人的遣词造句。

却不愿意走出炭火温汤之外,看一看路边冻死的枯骨。

叶公好龙,缘木求鱼,坐井观天。

不外如是。

老画家那么清晰的感受到,在呕心沥血所创作的书画上的苦痛,在真实的至苦至痛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

女儿的笑容,和母亲的笑容,这样的意义深邃,又此般的复杂不同。

既是顾恺之再世,吴道子复生。

恐怕也无法去刻画这般浓烈的情感之一二。

“以心写心,以血写血,试问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够做到呢?”

老人在心中默默的对自己说。

“真是不一样的。”

他忽然抬起头,像对身边的护卫,像是对那个妓女,像是对曹轩,又像是对他自己,用斩钉截铁般的声音说道。

“治,能治好的。”

他招手喊来曹轩,然后对旁边的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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