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被英国坐着铁甲舰而来的殖民军队的攻破,变为一地瓦砾。
大和尚们一个个都超国际化,经常能看到僧侣们跑去找外国人磨炼口语。
顾为经年初在这边项目组打杂工的时候。
还见到有小沙弥在那边坐在花坛上,拿着一本GRE词汇书狂背,一幅敏而好学,想要考研的样子。
他把视线从金色的宝塔塔尖上收回,听着身边的对话,望向旁边被那种美术馆常见的红色隔离绸带所围出一个边长五米见方的空间里的那幅《礼佛护法图》。
顾为经心中有亿点点骄傲。
诚然。
顾为经有些暗戳戳的不开心——旁边的僧侣朝游客的介绍的时候,只提到了曹轩,没提他的名字。
呵!
是联合创作,懂什么叫联合创作么,瞪大眼睛,看看那边的纪念牌上的“曹轩·顾为经”好不好。
虽然大家只听说过“曹轩”,没听说过“顾为经”是谁。
但你们不能因为游客没听说过,就不介绍嘛。
大和尚不老实。
小气!
可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仍然是顾为经人生中第一张被“供”起来,让游客们参观的作品。
艺术家一辈子所求的,不是就把作品摆进著名场馆,让千万来往观众们欣赏叹服么。
供起来摆进去的是香火缭绕的寺庙,而非是美术馆。
认真想想。
这一点稍微有点……小奇怪。
按照东夏人的习惯,有点吃冷猪肉“音容尤在”的瘆人感觉。
不必在意这些小细节。
东南亚的寺庙,奇奇怪怪的事情多了去了,隔壁泰国还有贝克汉姆庙,皮卡丘寺呢。
这仍然是职业生涯里程碑式的进步。
每当看到身边那些游客们不停的在这幅壁画前被吸引的驻足停步,听到旁边的僧侣们讲解时,偶尔还会发出“哦哦奥奥”的惊叹声。
都能给顾为经带来的极大的成就感和满足感。
纵使他很清楚,那些赞叹的对象是曹轩而非自己,他仅是大腿上的的小挂坠。
狐假虎威之下,
这依然给了顾为经一些cosplay顶级大画家所带来的山巅风光。
顾为经又享受了一会儿旁边那对大学期间过间隔年(注,学期间休学旅行一年),大概是跑来探访东方风情的墨尔本大学双胞胎兄弟的赞叹。
听着他们在“这幅画也许价值百万”的羡艳小声讨论间远去。
顾为经才从这种大脑分泌多巴胺的满足感中,恋恋不舍的抽离出来。
他今天德威放学后,特地没去孤儿院,而是跑回大金塔这边来故地重游,可完全不是为了来在这里摆造型,优哉游哉的Cos大画家的。
这让他很快乐。
但在快乐之余,他有更为重要的目标要完成。
素描的破境任务,要求顾为经在绘画过程中维持住呕心沥血(圆满)乃至妙笔生花的情绪水平。
这个任务提示太抽象了。
顾为经思前想后,也实在找不到好的入手点。
没关系。
没有一苇渡江的潇洒本事。
他也可以用笨法子,尝试摸着石头过河。
还有什么比这幅就在家边,现成的《礼佛护法图》更好的学习对象呢?
他无法复制《礼佛护法图》的情绪,也很难靠着单纯的临摹来走捷径。
但曹轩大师创作的过程——那种用笔间投射精神的感觉。
顾为经觉得,里面还是非常多的门道,值得他来效法学习的。
吃一吃这幅曹老墨宝里的文章——就是他今天来到大金塔脚下的重要目的之一。
不必要能画,以他的水平,也很难模仿。
至少,
他可以努力的要求自己,尽量多的要去“读”懂,要去欣赏的透这幅画的内涵。
考虑到他曾经看《煎饼磨坊的舞会》把自己看到医院里去了。
顾为经并没有敢一上来就鲁莽的用书画鉴定术来拆解这幅画的细节。
而是选择在壁画之前,对着这幅画“相面”了不短的时间。
站在原地静静的思考。
顾为经还是看出了一些很有趣的特点出来……都是顶级大师的作品,但与那幅《煎饼磨坊的舞会》完全不同。
雷阿诺在绘画特点上,是非常典型的受到了西方艺术界的前辈色彩大师德拉克洛瓦与居斯塔夫的影响,创作上把传统色彩与印象主义方法相结合。
他在颜料搭配上下了极多的功夫,并融合加入了自己独门的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