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华内蕴的短大衣是用世家宝lapislazuli系列面料织成的。
世家宝有男人的金袍之称。
每个顶级裁缝们心中的圣品。
lapislazuli系列面料不是用工业颜料染出来的,而是用的是东夏古代称之为璆琳、金精、青黛之称的青金石宝石颜料。
最好的帝王青大概100元的价格……每克。
老杨借花献佛,送给顾为经的那套大师级画具套装,就附带一小包青金石29.66克的上等颜料。
而每染一匹布都需要数十倍于此的消耗。
世家宝伦敦总部对外宣称这种色调“好似能将全宇宙的光泽能量都内蕴其中,衬托男人的内涵”。
忽略广告宣传语和宇宙的关联是否扯淡不谈。
对颜料色泽很敏感的酒井太太几乎轻易就看出了对方的贵气。
她不会认错。
这种衣服一件就是十万起……英镑。
订一衣橱的衣服轻轻松松就一架hondajet烧出去了,连酒井太太的收入水平,偶尔想剁手定个一两件穿,都会咬牙肉痛半天。
非贵气十足的豪商巨贾,绝对穿不起这种行头。
但艺术家社会地位高。
酒井太太甩过脸色的有钱人多了去了,真的让这位傲娇老阿姨保持安静的……或许只是因为对方的言语中毫无轻浮的感觉,反而带着一种安宁的力量。
好像一个人见了大多世间烟雨。
于是。
他说什么。
都自然带着一种厚重的气质。
“后来,我才知道,是我的心太老了。灵魂比身体更早的遍布了疲惫皱纹,所以才没有学会感受到那种青涩的动人感。”
男人站在酒井太太身边,望着网球场另一端射灯下的青年男女。
“有些时候,最生涩的举动,最能扣人心弦,就像我小时候隔壁船家总是冷着脸的那个麻花辫女孩的笑脸。”
中年人长久的直视着,然后轻轻叹气,“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像今天一样,这么被人这么打动过了。”
“真好啊,不是么。就像电影里那个青涩的摔倒一样。”
“虽然我没看过《教父》……不过说的很好。”酒井太太端详了网球场内几秒钟,也跟着点了点头。
“抱歉,还没有自我介绍过,陈生林,本地做点小生意。”
中年人咳嗽了两声,歉意的笑笑。
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一边的酒井太太。
“大企业家嘛,我知道的,您要还算是小生意,那连丰田章男先生也就只是个小作坊主了。”
看到名片上的名字。
金发阿姨忍不住轻轻嘘了一声。
即使对本地商业生态陌不关心的她,也很难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
无论是安缦酒店每天早餐时,必会附赠的一张《缅甸镜报》,还是各种大街小巷上贴的政治广告。
这个名字的出现次数和频率,都并不比仰光的市长本人来的低。
甚至媒体会冠以“隐形市长”之名,在这位商业大鳄之间。
报道的最多的就是两件事。
一者,是他和丰田章男的团队达成了协议,将推动丰田的合资工厂落地仰光本地的工业园。
预计项目几方总投资将会超过200亿美元,是近几年来东南亚最大的跨国引资之一。
二者。
他今年将会竞选仰光的议员。
对方的有钱程度,在大田艺廊的那些客户里,都能算是最头部的一批。
面对这个量级的工业家,酒井太太再如何习惯了目中无人,也很礼貌的露出了一个笑脸,她主动伸出手。
“呃,您好,不好意思,我现在没带名片。我叫……”
“独立设计师阿德丽安娜·克鲁兹女士。”
陈生林笑了一下,他握住金发阿姨的手,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对方,“酒井一成的妻子嘛。2015年的时候,我去日本出差。tgc东京时装周,岛田顺子品牌专柜,您可能不记得了,我们其实见过面的。”
“大概小十年前的事情吧。您的衣服作品让人印象深刻。而您这些年看上去依旧光彩照人,真是一点也没变。”
酒井太太微微惊愕。
她不奇怪对方能认识自己是谁,惊讶的是对方竟然叫的是独立设计师克鲁兹女士,而非酒井太太。
酒井太太跑来仰光,是不放心女儿,来照顾胜子的。
但她不是什么的家庭主妇,她是有自己个人的事业和工作的。
相反。
以前酒井大叔在艺术界摸爬滚打,拿着最底层的新人合约处处碰壁,缩在画室里当个忧郁的美男子的时代,对方反而更像是家庭主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