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洒下,从云层中穿过,流淌过蓝色的天空,透过婆娑的树影,引导着观众的视线逐渐移动,直到画面正中央阿莱大叔的脸上。完成了进入画面的流程。”
“接着又通过阿莱大叔的眼神导向洗头中的小女孩。”
“最后又通过茉莉指着圣母雕塑的肢体动作,让视线从画面右侧阴影中的暗部回到构图高点,形成一个三角形的环形欣赏回路。”
酒井小姐站在画架边,揣摩了片刻,点头又摇头。
“顾君,你的作画思路我清楚,以前的那些画稿也是如此,这张作品的光线却如此的生机勃发,是调色的问题么?教教我好不好。”
酒井胜子一副充满求知欲的表情。
她一眼就发现了这幅画光线的奥秘。
顾为经画的是融合画,她的那幅《为猫读诗的女孩》可是正经八百的正统印象派作品。
胜子心里不痒的像是有猫咪在抓,那是才奇怪了呢。
顾为经沉默了片刻。
他很乐得把自己的绘画经验和女朋友分享,可是心得是很玄乎的说法,他在斟酌着怎么才能表达的更加精确一点。
“我在画苹果。”
他思考了一分钟,终于给出了自认最精确的概括。
“画苹果?”
胜子以为自己听错了,眨巴眨巴了好几下眼睛,神色茫然。
“没错,就是画苹果。这是前段时间,林涛教授给我在微信上上课的时候,所告诉我的说法。”
顾为经认真的点点头。
初时,他只是注意到了漂亮的天色变化。
越画。
他所琢磨出来味道也就越多。
林涛教授上课的时候,讲到绘画哲学,说到前辈大师曾言,治大国如烹小鲜,而画水墨山水亦如画苹果。
“卖苹果的小贩每天见过苹果形形色色,不计其数,所以看一枚苹果,无论美丑,早已可以淡然视之,小孩子看到一枚苹果,或许会吞咽口水,若是苹果太青,或者有虫蛀,觉得厌恶,也未曾可知。唯有画家面对苹果的态度与众不同。”
顾为经盯着眼前的画架,一边在调色盘上技着颜料,一边慢慢的分解道。
“胜子,我们这样学艺术的,从小到大的造型课上,都画过很多苹果对吧。”
“嗯。有些是真苹果,更多的则是些蜡质、塑料的水果模型。”
酒井胜子点点头,苹果,橘子,葡萄酒杯啥的,几乎可以说是艺术生练素描的时候,最熟悉的东西了。
“林涛教授和我说,在所有的职业中,画家看待写生时的苹果时的心态是不一样的,他们不会卖它,所以像小贩关心它的品种贵贱,不会吃它,所以像馋食的小孩关心它的酸涩与否。画家看到苹果,则要郑重其视,我们只关心它本身的美。”
“杰出的大画家,身前即使只放着一枚烂掉的苹果,也要平心静气,屏绝杂念,用谦恭的态度,虔诚的姿态,把它当作一种素来不曾见过的珍奇现象而观察起来,描写起来,描写它枝叶上的尘土,盘中的倒影,虫眼上的渐变色彩,未成熟的青涩纹理。”
“当你用微观的眼神观察世界的时候,总能看到自己未曾注意过的美。当一个人宁静到可以在烂掉的苹果中发现无限的美好时,于是新世界的大门就向你轰然开放。”
“你会发现自然的美好隐藏在世界的方方面面,在苹果中,于瓶花里,在院子里在田野间,无限的世界潜藏是无限的颜料,无限的美景。水墨写意,便是如此。”
顾为经看着窗外的天空。
“即使有一天你给西斯汀大教堂画穹顶画,也应该抱着画一枚苹果的心态,这就是林涛教授的苹果哲学,我现在也开始明白林涛教授在说什么了。”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画功了,我能感受到自己画功的进步,心态决定作品的上限,画功决定作品的下限。”
想要从技法层面,巧妙的将不同流派的绘画方式自如的结合起来,确实很困难。
除非……
像顾为经一样,全部都达了职业二阶的水准,才会感到轻松写意。
职业二阶看上去不厉害,至少没那么厉害。
唐宁二十来岁的时候就已经是大师水准了,而酒井胜子没有系统,绘画技法中的长板,照样也达到了这个等级的评价。
新加坡画展官网上大师组的历年参展选集中,更是职业二阶水准的画家遍地乱走。
事实上。
这就是典型的幸存者偏差。
不提唐宁、酒井胜子两位,都属于绘画没开挂,人生开挂的典型。
谁说老爸、师父是顶级艺术家就不算活生生的外挂啦?
一个绘画经验值的辅助系统和生下来老爹趁九位数的美刀,两个选择放在网上让人投票选。
认真的讲道理,胜出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