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体系,则是东夏人民基于文以载道,书以载骨为基调独有发明的艺术创造和审美潮流。
全世界范围内仅此一家,别无分号。
连同样文字有大量象形元素的古埃及人,都没有书法这种东西。
非要硬算的话,拉丁语系也有基于商务铜板体,帝国大写体、歌特世俗体/速写体等等这些分类,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花体和圆体,但和东夏文化圈已经被拔高到写神、写意的书法层次比过于原始。
论书法理论体系和审美造诣的深度,英文书法和在科举制度下不段催生改进的汉字书法体系的差距,就和莱特兄弟发明的飞机和F22隐形战斗机之间的差距差不多。
可这么漂亮的字,还是很有辨识度的。外国只有很少的上流阶层有钱有时间,才会培养自己孩子练练字体的好坏。
这完全符合顾为经心中,对于树懒先生是个“风度翩翩,温文尔雅,上流社会的中年大叔”的想象侧写。
“高贵的艺术品……高贵的灵魂……”
顾为经读了一遍上面的文字。
他对这句大名鼎鼎的艺术格言并不陌生,为了节省几欧元的材料费,他们家没有订实体版的纸制杂志。但每期《油画》杂志的电子刊物,也会有同样的这句向K女士致敬的话,做为后缀。
理所当然的,这位树懒先生也是《油画》杂志的读者。
顾为经在书包里把这本非常有纪念意义的《小王子》样书收好,他发现刚刚快递小哥所扔下的还有另外一个包裹。
这个包裹很薄,也不算重,外侧还包着一层海绵。
是啥?
顾为经不记得自己最近曾经在网上购物过。
他带着好奇拆开外层的海绵,发现里面竟然是一个红木相框。
相框的玻璃下方压着一封色泽的清雅的便签。像是被谁写完之后,被秘书封装在相框里,寄过来的。
便签上只有很短的一行字。
【顾为经小友:
我听说你加入了仰光书画协会,恭喜你。能和曹轩先生一起作画,自古英雄出少年。如果你将来画出了更大的成绩,想要加入国家画协,或许可以考虑给我打个电话。另:好好准备新加坡双年展,一个无法拒绝的价格,我说话从来都算数。
——陈】
顾为经凝视了相框里的文字几秒钟,才把这个陈先生和那个自己曾经在好运孤儿院中有过一面之缘的文雅的中年商人联系在一起。
陈先生是慈善商会的主席,又是本地最知名的大收藏家,能消息灵通的得知自己的事情不奇怪。
稀奇的反而是人家居然愿意继续关注自己。
当初在孤儿院的时,陈先生许诺若是自己真的入围了狮城美术展,人家愿意给一个很好的价钱买下他的画。
顾为经没太往心里去。
能和丰田合资开汽车工厂的大藏家,想要买什么样的画买不到,大概率只是随口那么一说。
没必要过于当真,从而患得患失。
过了这么长时间,陈先生还能记得自己的名字顾为经都觉得意外,没想到还特地寄来了一封亲笔便签。
看来他不认真,
人家却是认真的。
“一个无法拒绝的价格,有多无法拒绝?”
顾为经一直要求自己要追求在技法上努力,不要过于的把艺术品的价值和金钱完全画上等号。
看到这张便签,依旧让他有点怦然心动。
以他现在的绘画功力,获奖不好说,达到参展的要求则已经不困难了。
层次不同,眼光不同。
对于城市里的普通居民,花十万缅币买画很贵了。
而能让身价上亿美元的收藏家称之为无法拒绝的报价,恐怕怎么着也得十万美元往上走了。
这个年代。
缅甸画协的主席,人生中卖出的最贵的一张作品,都未必有这个数呢。
这不只是销售额,也是陈先生对他绘画技法的肯定和投资。
近代大画家的职业生涯中,一定伴随着大富豪买家对他艺术水平的认可和追捧,生前没有,死后也要有。
东瀛明治时期总理大臣长子松方幸次郎之于莫奈,拉斯维加斯米高梅赌场大老板科克里安之于毕加索,阿联酋王子之于达米安·赫斯特都扮演了这种角色。
没有这些把钱不当成钱看的收藏家们的海量资金,就成就不了大画家的站在云端上的逼格。
“陈先生,他会成为我人生中第一位大买家贵人嘛?”
顾为经脑海里转过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