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说到这里,樱井力也教授,您是资深策展人,对印象派的艺术风格也很有研究,您在《亚洲艺术》上的关于毕沙罗的作品色调分析,让人印象深刻。如果我在此刻邀请您的话。不知樱井教授有没有兴趣来操刀这个专题展呢。”
“呃,可能时间上不太合适。抱歉,我还想要争取一下下届威尼斯双年展的日本国家馆主策展人的职位,很难再抽时间……”
随着伊莲娜小姐到场,杂志社的所有股东们都已经全部列席。
艺术界大咖云集。
任何一个野心勃勃的美术生走进这间会议室,顿时可能会激动的晕过去。
艺术家的职业生涯需要贵人。
而这里列席的每一位股东,都是这样的贵人。
美术教授,艺术专家,顶级策展人……他们有的人还兼任法兰西学院的院士或者透纳水彩奖的评委。
随便任何一位,放到外面,都是那种动动手指就能让人原地飞升,少走十年弯路的大佬。
《油画》杂志股东构成很零散。
在克鲁格兄弟银行入场以前,大股东只有奥地利国家出版集团、欧洲美术协会以及伊莲娜家族这三方。
而小股东不少。
近乎于全是著名的美术大咖与艺术评论家。
这种股权结构是《油画》杂志社的近些年的特色。
足够份量的顶尖专家学者,平常的时候,都会身兼要职。谁有空平白无故的花那么大的精力,来为一家杂志社写稿?
过去半个世纪,安娜的祖父和姨妈管理这家机构的时候。
为了聘请到一些足够分量的学者来主笔或者担任特邀评论员。
他们有些时候便给出以比较低的价格购买杂志社一定份额股权的机会,吸引那些世界级的专家学者为《油画》长期撰写评论文章。
除了为了保持独立性,他们拒绝了画廊主们的注资入股的请求。
剩下所有种类的高端艺术人士。
《油画》的股东们几乎都占了个齐全。
甚至还包括了一位由学界从政,现在的西班牙文化部的高级顾问。
有传言说对方和某位首相候选人关系密切,有希望在下届政府中入阁成为文化部门的一把手。
若说五百年前,掌握欧洲社会艺术审美的是教会。
三百年前是国王。
那么过去一个世纪,就是这家《油画》杂志社的股东们。
如果此时有恐怖分子,在这间会议室里引爆一颗炸弹。
那么这颗炸弹消灭的不仅是肉体,而是“艺术审美”这个抽象概念。明天早晨就会引发一场波及全球美术界的超级大地震。
《油画》杂志社的管理层手中攥着着艺术市场这样一个每年有超过百亿美元资金流入,数额还在不断节节攀高的超级金矿中,鉴定金子成色如何的至高权利。
整家杂志社的盈利率却不高。
在克鲁格银行考虑入股之前,连市场估值也仅仅停留在保守的7000万~1亿欧元左右。
或许这在整个杂志传媒领域能排进世界前十。
可股东们想要的不仅仅是什么狗屁的世界前十,以他们手中的资源,完全可以轻松成为最值钱的那几家杂志之一。
比起北美《VOGUE》这种和《油画》创刊年月相近,同样有百年历史的时尚龙头杂志。
却可能连人家被华尔街上的投行给出的品牌估值的一半都没到。
商业价值还有海量可挖掘空间。
与在艺术领域的杰出建树比起来,伊莲娜家族确实在金融上表现的未免过于小心谨慎了。
人心总是贪婪的。
因此,
从安娜的轮椅被艾略特推进会议室开始,房间里的气氛就分外的古怪。
会议室的面积很大。
有红色的帷幔、厚实的地毯,中间摆放着一条古色古香的条形胡桃木桌将房间分割成两半。
一把把舒适的扶手椅在长条桌的两边相对放置。
长条桌的一侧坐着一群平均年龄在五十五岁以上的老男人。
对面一排则孤零零的坐着两位加起来还不到50的年轻女孩。
老头子们白发苍苍。
女孩子们嫩的能掐出水来。
此时会议室里的场景,看上去不协调的就像是枯死老树们对峙着两朵鲜艳的风信子。
构图的宛如某种带着奇怪寓意的宗教画。
这些能影响当代美术潮流的艺术巨擘们,彼此窃窃私语的交谈间,眼神总是不由自主的看向桌子的对面。
他们始终没有任何一个人开口和安娜说话。
股东会没有经历过任何的提前彩排。
所有人的座位都是自发形成的。
这些人那种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