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影响到他正常的绘画创作和学业。”老杨回答道。
他没把顾为经的要求当回事。
小孩子都喜欢玩嘛。
再说,
他也就是个负责转达的中间人,愿不愿意答应,得看曹轩老爷子的意思。
“不务正业。玩这些东西能玩出什么名堂来?画家,画家,最终还是要回归到用一支画笔,画出隽永长存经得起时间考验的作品上。我现在就恨绘画之路太长,人生太短,恨不得把年轻时浪费的时间全都补在学画上。”
曹老对顾为经好好的康庄大道不走,把时间花到插画这种旁门左道的东西上,不太满意。
“想换换心情也可以理解嘛。毕加索不也喜欢玩陶艺,玩银器嘛。”老杨说。
“哼,那也是不务正业,你看看巴勃罗真正有艺术含量的作品,那些真正被收藏家们所认可的作品,哪一件不是一笔一画用心血画出来的。”
“他整出来那几千件捏的歪七扭八的陶器,奇形怪状的银盘,和鬼都看不明白的作品,还不都是糊弄糊弄外行的。”
曹老摇摇头,不屑的说道。
巴勃罗是巴勃罗·毕加索的名字。
曹老年轻的时候在法国和毕加索本人有过接触,两个人是互相认识的。
那个时候曹老刚刚在秋季画廊赢得西方的艺术界巨大的声誉,毕加索则处在回首职业生涯,准备重新诠释各位历史上绘画大师作品风格的“田园风情”时期。
传闻,两位大画家的接触并不算多么愉快,很多理念上,都有些摩擦。
“唉唉唉,我的老祖宗,您这话跟我说说可以,可千万别在外面乱说啊。”老杨有些慌,“评论家喷喷可以。您这个地位,说这种话,会吵翻天的。”
艺术家互喷不是新闻,私下说说也无所谓。
可要是曹老突然在美术年会这样的正式公众场合兴致上来了随口喷一句刚刚的话,低端毕加索艺术品市场会不会重新洗牌,老杨不知道。
但是狗仔们一定会疯的。
老杨觉得自己也会疯的。
“出息,怕什么,当年我当着巴勃罗的面,我也是这么说的。”曹老撇嘴。
“你去给莪告诉顾为经,收心,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插画看上去处在艺术鄙视链的下层,却也是一门精深的学问,光是怎么用绘画替雇主表现出自己的思想,门道就多着呢。看那些大插画家风光无限,这碗饭可不比严肃艺术简单。”
“明白,让小顾先生专注于本职工作。”
老杨明白了:“那也就是我不用和马仕画廊提这件事了?”
“为什么不提?”
曹轩奇怪的反问:“顾为经既然想要画匿名插画,就算我不看好他,也是我的事情。我可以要求顾为经收心,多把心思放在研究严肃艺术上,可他画廊算老几,凭什么从顾为经的插画中分一杯羹啊?”
“这种与它画廊无关的事情,他马仕画廊就不该伸手。”曹老不怒自威的说道。
老杨只得苦笑。
相处了这么久,有些时候他都有点忽略了,曹轩老先生在老小孩的外表下,依然是那个相当护短霸道的顶级艺术宗师。
“对了,你通知马仕画廊的时候,可以告诉对方,我正在考虑要亲自教导顾为经,也许……会把他正式收做我的关门弟子。”
在老杨即将离开书房的时候,曹老又叫住了他,轻声开口。
老杨停步侧过身,惊讶的微微张口。
他想要说什么又不知道应该要如何开口,沉默了好几秒,最后只得再次询问:“您确定我要这么说?曹老,您知道画廊那边会因为这个消息多么疯狂的吧。”
“你就这么告诉对方吧。让他们不要走露消息。”
曹轩轻笑着说道,“反正我说的是也许。”
离开书房的时候,老杨心中第一时间的想法就是……
今晚,
马仕画廊里要多出来一群睡不着觉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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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光,
第二天早上,顾为经清晨,刚刚推开大门准备出门晨跑的时候,他就被吓了一跳。
门刚刚打开,露出了一双遍布着红血丝的蓝色眼眸。
看上去好像遇到了鬼!
“汉克斯·马仕先生?”
顾为经退后了一步,上上下下打量几秒钟,才认出对面这个金发经纪人的身影。
仰光三四月份已经有春蚊子了,汉克斯也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整个人上上下下全是包,脖子上都肿了一大块。
“我们……我们……”
汉克斯见到顾为经,将公文包往地上一摔,喘着粗气说道:“顾先生,我们现在就签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