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条款。
有些画廊特别喜欢靠这种东西坑不懂行的菜鸟。
看上去内容很优渥,实际操作中全是陷阱。
最简单的方式。
画家每年艺术品销售额是十万美元,50—50的分成应该各拿一半,就是五万美元。这时候画廊方随便做个账告诉你,今年为了给你办个展,花了三十万美元的成本,先得把这钱扣了。
要是你签的合同约定中分成前需要扣除策展花销,搞不好画家白干活到头来还欠画廊的钱。
汉克斯不是多么纯良的人。
马仕画廊干挖坑倒逼签约艺术家赔钱的事情,真闹上法院起诉有点丢人,可埋几个这种条款捏在手里。
就算现在只签短合同,将来还不是他想怎么续签合同就怎么续签。
之所以没这么干的缘故,不是汉克斯不想给自己买来的小驴牢牢的套上的嚼子,主要是给酒井一成教授这位中间介绍人的面子。
欺负欺负没见识的小土鳖就算了。
大艺术家酒井一成教授所介绍的“朋友”,汉克斯不太敢坑。
他来仰光之前这段时间也做了相应的背景调查,知道酒井一成教授年初的时候在仰光呆了一个多月,参与了缅甸政府的大金塔修复项目。
汉克斯甚至知道顾为经和他爷爷也在这个项目的名单中。
他推测也就是这个时候,酒井教授无意间发现了顾为经的天赋,起了爱才之心,这才那天晚上举手之劳的把顾为经推荐给了马仕画廊。
以这家人的身份和地位,远远没资格攀附酒井一成这样的大艺术家,应该不会和酒井教授有什么过于亲密的关系。
就算如此,
汉克斯这份合同依然开的不错。
绘画圈真的是赤裸裸拿实力说话,销售额决定社会地位的一片大海。
艺术本质就是个大鱼吃小鱼的游戏。
大画廊吃小画廊,大艺术家吃小艺术家,谁在食物链的最上游,谁的话语权就越重。
这个顾为经的销售额是零,所以他只是只浮游生物。
戴克·安伦一年能卖五百万美元的画,他就是条能让马仕画廊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的锤头鲨。
酒井一成教授能卖出上亿美元的作品。
在这片水域里,就算他不是海底深渊里趴着的长着四十五根触手的克苏鲁大海怪,也绝对是只圆滚滚的胖蓝鲸。
这样的大师,签不到手,他也必须给对方足够的尊重。
哪怕酒井教授介绍了这个顾为经之后,就把对方抛在了脑后,汉克斯也不敢做的多过分。
可惜——
也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电话里,酒井教授语气中非常欣赏这个小伙子,却并没有要收他当徒弟的意思。
要不然哪里需要安排顾为经去什么戴克·安伦的画室。
若是他能成为那种酒井一成私人画室里非常钟爱的亲传弟子的话,光是这一条,他的合约就值得大老板马仕三世先生亲自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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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着白手套的司机开起车来像是个隐形的透明人,车厢里没有开收音机,也没有播放音乐。
厚重的铝制车门和双层夹胶玻璃隔绝了路面上的绝大多数噪音,黑色的奔驰车行驶起来像是悬浮在空中一样。
静的让人感到尴尬。
顾为经自从上车后开始,就有点不自在的尴尬。
副驾驶位置,金发碧眼的酒井太太总是在透过汽车的后视镜打量着自己,目光在往日的居高临下的高傲中,又带着比以往更加强烈的审视的意味。
坐在身边坐位上的女孩看到了他的紧张,此时伸出了手,轻轻的拉住了顾为经的手心。
顾为经很确定。
这一幕落在了前排的酒井太太的眼里。
贵妇人眯了眯眼睛,眼神危险的让人联想到了猎人看在自家白菜田里撒野的乡下土猪时的目光。
正当他怀疑酒井太太会不会下一秒就让停车把自己扔进右边的仰光河里的时候。酒井太太却偏开了目光。
“中岛的扶手冰箱里有橙汁,觉得渴的话,想喝自己拿。”金发阿姨冷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