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我很没面子哦。”
“死到临头还在乎这个?”
“说的也是。”
……
乔纳森拿起桌面上那属于迈洛的转轮枪,解开保险锁定槽,将枪口指向了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艾玛。
格蕾丝则是依旧维持着之前那个那动作没有松手。
“除了她之外,现在还有一把枪指着你父亲的头,现在是上午九点左右,他应该刚刚结束夜班返回,对吧?你只有三秒钟的考虑时间。”
咔嚓。
乔纳森握枪那只手的拇指掰下转轮枪的击锤。
现在他只需要扣动扳机,转轮枪的子弹会直接轰入艾玛的头颅。
……
与此同时。
远在23教区西侧的一座钟楼高塔上方,有个人坐在几十米高的顶层边墙上,一手抱着一袋碎饼干,另一手中捏着香烟。
这人是执法刑侦组的负责人,老席恩。
他的造型一副既往,只穿了半套制服,穿了内衬马甲,但衬衫领口不扎领带,穿了风衣,但不戴帽子。他就这样坐在钟塔上,背靠着后方巨大的教钟,享受着自己的早餐——饼干+烟。
这是第23教区加上周边几个教区里最高的建筑,没有之一。
在老席恩的这个位置,可以清晰地看到四周围大片平民住宅以及工业片区的全貌。
而与之相反,地面上的人反而看不到老席恩的人影。
因为,雨后天气并没有彻底放晴,天空一如往常的阴云不定,地面上的人们看向钟塔高处,只能看到镶嵌在钟塔顶层的一片漆黑长方形,如果不仔细观察的话,根本注意不到边缘位置还坐着一个黑色人影。
现在是上午九点钟左右。
工人们早在一个多小时之前就已经前往了自己就职的车间劳作,周边街道上并没有太多的行人往来。
老席恩有些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他看起来有些疲倦,但似乎一直以来他都是这个模样,比迈洛的精神面貌好不了多少,只是因为本就沧桑的面容让人难以察觉到他状态上的不对劲。
老席恩高坐在钟塔之上,就像是一只年迈的鹰隼,目光依旧锐利,但是他的羽翼和利爪已经残缺,有一股隐藏不住的颓唐气息。
昨天夜里他一直都待在执法所的武器库里。
他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给自己的所有随身武器进行了一次矫正和保养,包括燧发火枪和“前妻”。
在刑侦部组的办公室变得空荡荡之后,武器保养就成了老席恩唯一能够沉下心来做的事情,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在武器库里那些冰冷枪械的环绕之下,他才能感觉到一丝难得的平静。
但这一份平静并不能够维持太久,因为沉淀下来的思绪总是会不自觉地提醒他,刑侦部很快就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
一个极具磁性的女人嗓音在老席恩后方的漆黑室内响起。
“你看起来糟糕得就像是一堆垃圾。”
女人语气中并没有太明显的调侃和轻蔑,平淡得就像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她的声线本就比寻常女性更具有低频感,有很高的辨识度,哪怕只听过一次,下回再听见也能够瞬间辨认出来。
随着轻盈的高跟鞋步伐声,昏暗的室内一个婀娜的身影缓缓从漆黑中浮现出来。
老席恩并没有回头看对方一眼,他很用手指头抠下牙缝里积压的饼干碎渣,往空中呸了一口,才对身后人问道:
“听说你又得弄新的刺青了?”
女人轻抚着自己手背上一个被针线缝合起来的狰狞伤口,伤口上的皮肤褶皱中还残留着凝固的血迹,本来纤细柔嫩的手在充血状态下显得有些臃肿。
她摇头:
“不了,这个疤就这么留着。”
“留着疤可是会吓走享乐屋的客人的,你做不了主。”老席恩继续嚼饼干。
“你在嘲笑我?”女人反问:“你跟我这婊子不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你也做不了自己的主。”
“是啦是啦。”
老席恩摇了摇空荡荡的饼干袋子,把它随手往空中一甩,大风把袋子卷走。
看着纸袋在高空中飞舞的影子,老席恩大概对风向和风速有了一个清晰的概念。
随后他翻身回到室内,弯腰扛起一柄细长优美的步枪。
914mm前装式的枪管,0.451口径。
击发机侧板的麦穗金属蚀刻物,光滑的桃木枪托,以及枪托上方的裁决镰刀图腾。
这是存放在城南执法所武器库里吃灰的惠特沃斯步枪。
是当前的热武器产物中唯一一柄可以达到1000米以上精准射程的步枪。
当初迈洛在武器库挑选武器的时候,老席恩曾向他简单介绍过这柄精致得宛如艺术品一样的步枪。
事实上,惠特沃斯确实不属于量产类武器,而且也不在军方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