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薇城东部一处豪宅深处。
一名四十来岁的贵妇的身影慵懒地躺在长椅上,有两名理疗师正在为她坐面部护理和四肢的按摩。
贵妇人闭着双眼,脸上均匀涂抹着护肤药物,所以看不清面容。
……
大厅外走入一名中年男人,他身着黑色正装,握有手杖。
在靠近到长椅跟前的时候,男人单膝跪地,亲吻了妇人的手背,然后起身后退了几步,汇报道:“那年轻人似乎很克制。”
妇人没有睁开双眼,只开口问道:
“克制?我看未必,是他背后的老执法官在拦着他罢了。”
“那,是不是再刺激一下,重复一下之前做过的事情。”中年男人询问道。
“他是个聪明人,只是暂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罢了,再刺激的话,反而会让他更快清醒,像他这种睚眦必报的人不会轻易收手的。”妇人轻抚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撩开发絮,动作无比优雅。
她的声音是实打实的烟嗓,同时还具有绝大多数女性不具有的低频声,加上那慵懒的语气,磁性十足。
“已经很多年没有遇到过这种恶毒又聪明的小家伙咯。”
“您的意思是,招揽一下?”中年男人试探性一问。
但妇人的意思并不明确:
“先看看吧,这种人不好掌控的。”
“其实也不难掌控。”中您男人淡淡评价道。
“你说的是他的家人么?可别忘了整件事情是因什么而起的。”妇人在空中慢悠悠地摆了摆手:“他如果能干干净净地完成我们想做的事情再来考虑你说的那些,不过,我觉得等他反应过来,估计就不会如我们所愿了。”
“情况还在我们的掌控之内,他对您的存在一无所知。”中年男人笃定地说道。
“总之先让他闹着吧,如果能成,算他的本事,成不了的话,就把脏水全泼给他,送他一家人去死。”
妇人缓缓吩咐道:
“老人家估计快要到楠薇城了,记住,那兄弟俩的破事咱们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手底下谁敢多嘴,直接处理掉……我为老人家奔波了这么些年,落不得一个名分的话,至少也要把属于我的那部分留在手中,谁也拿不走。”
“明白。”
……
…
楠薇城一共有两个火车站。
西部的车站主要用于商业运输,民用的火车站位于东部印斯茅斯镇,车站的名字就叫印斯茅斯站。
这儿原本其实只有一座非常小的村落,在火车站建成之后才逐渐带动了周边的经济建设,发展成为一座小镇的规模,如今虽然本地的住户不多,但各种宾馆商店非常密集,作为楠薇城的门面,这里的所有建筑风格都延续了复古的风格,随处可见的石雕、复杂繁琐的线条。
在夕阳暗红色光芒的照映下,印斯茅斯小镇里几乎每一个角度都如同油画般动人。
不过爱德华·谢尔曼根本无暇顾及眼前的景色。
下火车之后,来接他的管家将这几天家族里发生的一切进行了完整的汇报。
爱德华是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但即使如此,在听闻了事情的经过之后也是两眼一黑,险些栽倒过去。
长子迪伦和长孙希里安都是些什么德性,爱德华心里是有数的。
他知道迪伦的断袖之癖,更加知道希里安的顽劣。
这些对爱德华来说都无所谓,子嗣们再如何闹腾,那也只是在楠薇城这一亩三分地里闹,只要不影响到自己在王城上院的话语权,想怎么闹都随便。
在王城里,爱德华见过比自己的长子长孙更加离谱更加变态的人,相比之下,迪伦和希里安的行径根本算不得什么。
爱德华并非没有约束过自己的这些后代。
他是有管过的,几个月前他还软禁了希里安来着。
但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迪伦被希里安误杀,希里安精神崩溃。
老爱德华从未想过自己大老远回来一趟,面对的会是这样一个局面。
……
“先生,咱们还是先回庄园吧。”年迈的管家搀扶着爱德华。
为了迎接这位伯爵大人,他们开来了谢尔曼庄园里唯一一台汽车,因为爱德华年事已高,经不住将近一个小时路途的马车颠簸。
此时的爱德华已经是心力憔悴,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就是人间惨事,更何况儿子是孙子亲手开枪打死的。
“事情都查清楚了?”
爱德华语气微微发颤。
他此行的主要目的是修改爵位继承权,并且他相信,自己的儿子女儿们对此事绝对是知晓的。
在这种节骨眼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以爱德华这种千年的老狐狸,如何会猜不到其中的缘故?
“不过也没什么好查的。”
爱德华上了车,重重地叹了口气。
“帮我约好律师,明天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