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围空荡刷白的房间,看着来去的医生护士。
邓云贵的脑子一片空白,半晌根本记不起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只能喃喃的叫道:“我是谁?这是哪儿?”
听到邓云贵的叫声,周围顿时有两张满脸淤青,脑袋包的跟木乃伊似的的脑袋凑到了近前,堆着满脸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道:“邓副区,你可算是醒了,都吓死我们了——你现在在医院里!”
看着两张依稀的脑袋,好半天才算是认出二人的邓云贵依旧一脸茫然的道:“郭柱重马松林——你们怎么搞成这样了?我怎么会在医院……”
“瞅瞅瞅瞅!”
“组跟棉纺厂的职工代表进行改制座谈,结果碰上了停电……”
小心的帮助邓云贵回忆,郭柱重马松林巴巴的看着邓云贵,问他想起来没有。
记忆瞬间如同潮水般的涌来。
想到一群人骤然从黑暗中冲出,各种棍子铁棒不要命般招呼的惨状。
特别是想到那在黑暗中被踢中的一脚,想到那种仿佛被撤从脑袋上碾压过去了般的恐惧……
即便到了此刻,邓云贵都依旧是情不自禁的尖叫出声,甚至连裤子都被吓的湿成一片。
看到这一幕,郭柱重马松林赶紧叫医生,同时对接到通知赶过来的费玉平破口大骂道:“安排你们分所维护秩序,结果却害的邓副区和我们被人给打成这个样子,都不知道你们分所的干警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事费所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要不然就算将这官司打通了天,我也一定跟你们没完!”
改制工作组十几個人七八个重伤,其中路远双手双臂粉碎性骨折,甚至就连郭云贵这个副区都给打掉了几颗牙……
而且这一切,还都发生在自己派出组员一直在现场维持秩序的情况下!
光是想想如此恶劣事件传出去的后果,看着徐俊阳的的费玉平便是无语至极,心说平时警务工作啥的我还可以理解。
毕竟你是从保卫转过来的。
可今儿就安排你们维持个秩序,结果还给我搞出这么大的乱子。
这事要解决不好,我费玉平丢乌沙都还是小事。
关键是咱们旧厂街分所这名声可就臭了……
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你说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啊你!
听着这些,陆涛邢家粱等一众的心简直都要悬出了嗓子眼,生怕徐俊阳一个绷不住就将事实的真相给兜了出来。
直到眼见徐俊阳全程梗着脖子一言不发,一脸出了什么问题我一个人兜着,保证不牵连到分所的表情……
陆涛邢家粱这才松了口气,又是散烟又是赔笑,让费玉平千万别上火,有话好说。
“国光棉纺厂改制工作,那可是为了给全面改开探路!”
“知不知道相关工作,全国上上下下有多少双眼睛盯着?”
“结果可倒好,就在咱们分所的眼皮子底下,搞的改制工作组十几个人七八个重伤,还有一个肯定终身残疾!”
“甚至就连邓副区都给打掉了几颗牙……”
听到这话,费玉平看着陆涛邢家粱那是牙根子磨的就跟在啃骨头似的,心说徐俊阳是从三线回来的老同志。
因而即便是犯再大的错误,我也得多少给他留点面子。
可你们居然也敢劝我别上火?
给我捅这么大的篓子……
要不给我交代清楚,今儿我不大嘴巴抽你们我就不姓费——还不上火?
“事情搞成这样!”
“我们三组的确有责任!”
“但这事搞成这样,那还真不能怪我们!”
“要怪就只能怪邓云贵郭柱重马松林他们那帮人自作自受!”
“从下午两点多到凌晨三点多,他们不但将那些职工代表全都锁在礼堂里不让进出,不给吃饭不给喝水不给睡觉不说,便是连上厕所都不让,听说好几个职工代表憋的都直接拉在了裤兜子里……”
“这事便是连咱们这些旁人都看不过眼……”
“就更别说是那些职工家属!”
咬牙切齿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的说了一便,陆涛邢家粱道:“人家在厂里干了大半辈子,他们却跑人家厂子里作威作福,甚至都不把职工代表当人看——费所你自己说他们是不是自作自受,自取其辱?”
这些情况费玉平心知肚明。
毕竟下午半天,看不过眼的徐俊阳早就将这些情况对他反应过,希望他能下令让三组进行干涉。
只是考虑到棉纺厂改制乃是试点项目,而且现场又有郭云贵这个领导在场。
费玉平根本不想多生事端,因而直接下令让徐俊阳只要负责好维持秩序的工作就行,其它的事一概不许参与。
也是因此,听到陆涛邢家粱的话,听出二人话里话外,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