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尊者急需的胭脂参、铁筋草数种珍药一时难于征调,当下只能从左谷蠡王那儿征收,但左谷蠡王这两年有念头冲击唯我境!”
一众人金帐中饮酒吃肉欢迎乌巢回归皇室,临近散场时,于单低低声和张学舟说了一句。
这让张学舟顿时清楚了左谷蠡王伊稚斜为何闷闷不乐。
左谷蠡王伊稚斜是凶国皇室中为数不多没有借用妖力的大修炼者,相较于妖力取巧的修炼,正统修炼所带来的战斗力、修为境界在初期会较为缓慢,甚至因为想走得更远不得不循序渐进。
这让伊稚斜在早年竞争单于时不具备任何优势。
好不容易等到伊稚斜修为不断向前,甚至慢慢追上了激进修行的单于,费劲心思凑全踏入更高境界的修行物资又被征收了。
于单隐约觉察出单于在获取雷尊者友谊上的半推半就。
一方面,单于想获得雷尊者的友谊,另一方面,单于也想扼制左谷蠡王伊稚斜,谨防对方坐大。
“你觉得达巴心在社稷还是心在修行!”
张学舟低声谢过于单提醒时,于单忍不住又低声问了一句。
“大皇子殿下应该知晓乌巢师兄这数年潜心苦修不问皇室之事,他探亲过后又需要参与圣地对外的试炼,时间会比较长久,不可能与殿下在皇室争锋”张学舟耸耸肩道。
“什么试炼?”于单有兴趣道。
“混入凶汉之争,咒杀李椒!”
“嘶!”
于单吸了一口冷气,只觉曳咥河圣地的咒师试炼难度太高了。
摊上这种高风险任务,无怪乌巢屡屡征调皇室资源寻求修行向上,又拉拢了张学舟这个师弟。
想在李广身边杀人,乌巢需要等待的时机会很长很长,更需要做好失败的准备。
在这种情况下,乌巢很难与他争夺单于大统。
心事尽去,于单才一摇一摆慢腾腾走远。
“走,去我的王帐做客!”
张学舟稍微等待了十余秒,只见乌巢也从金帐中走了出来。
对着张学舟伸手一扬,乌巢随即指了指远处的一座白色大帐。
“伊稚斜,别丧气,不就是一份踏阶的大药,你想想,你好好想一想,你服下大药万一没冲击唯我境成功呢?万一失败身死呢?万一……”
唯一有些不高兴的是左谷蠡王伊稚斜。
右贤王单桓则是自己没出血不心疼,他嘴巴叨叨不断安慰伊稚斜,这让伊稚斜更惆怅了。
“哪有那么多万一”伊稚斜不服道。
“但万一有万一呢”右贤王单桓安慰道。
“我觉得没有万一,我肯定可以踏入更高的修炼层次,我对自己充满信心!”
“一些事情不怕万一,就怕一万呀,来来来,走,上我们家继续喝去!”
继乌巢拉走张学舟后,右贤王单桓也将左谷蠡王伊稚斜拉着走人。
两人身后又有众皇室成员不断走出。
“单于,您顺水推舟将左谷蠡王的大药征收了,不怕他产生异心吗?”
金帐中,最终只剩下单于、阏氏和数个贴身侍卫。
阏氏是凶国的皇后,等到众人外出,她不免一脸忧心忡忡。
“我倒是希望他赶紧有异心”单于低声道:“我修行借用妖力走的凶险之路,对身体影响大,只怕是活不过他,若他有反相,也能趁早收拾他!”
“您的身体……”
“怎么也还能熬十年”单于闷哼道:“可惜于单当下的实力不争气,子腾借用妖力过早丧了命,呼兰在思结祖地没混出人样,恶习反而一堆,达巴有天资的苗头,但达巴对我明确表示不掺和皇室之事,也不继承大统,而其他人十年内没可能成长到足够的程度,难于应对变化!”
单于诸多儿子或拿不出手、或死亡、或干脆拒绝,又或欠缺时间成长。
在凶国皇室中,皇子们各自的情况已经极为明显,剔除死掉的、没用的、没兴趣的、不够时间成长的,单于唯一能培养的继承者只剩下于单。
但于单能不能从他手中稳妥接过权力,这是单于难于担保的事情。
在凶国皇室中,并不像汉王朝规定的那样属于子继父更换权利,若单于死后,兄弟们来当当皇帝,这种事情很常见。
再亲密的兄弟也比不过自己的儿子,在兄弟和子嗣的选择中,单于无疑偏向后者。
“达巴怎么就不愿意承接大统呢”阏氏难于置信道:“这孩子去曳咥河圣地后简直像是换了個人一样,完全没了此前和于单竞争的念头。”
“他如今已经拥有了圣地出师水准的实力,依旧不愿接手军政,看得出来确实不想掺和此事”单于道:“但兄弟和睦总归是一件好事,于单以后也不会亏着他。”
“也罢”阏氏同意道:“单于至少不用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