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甲壳小车中,王砾缓缓点燃了一支香烟,但很快又将香烟掐灭。
他甚至用空气新鲜剂喷了喷,驱除着车中残留的异味。
如果任一生没有什么特殊的交通工具,接下来,他这辆价值四万八千块的小车车将载着这位大人物前往凤溪医疗会所。
这或许还会载上他那个十余年不曾见过的爷爷。
王砾不担心自己时间太久忘记了爷爷的面貌,对他爷爷这类人而言,十年不足以让面容有任何改变。
十年前他见到的容颜是什么样,如今他爷爷还是什么模样。
但他爷爷还认不认得自己这个孙子倒是不小的问题。
毕竟男大十八变,他身材相貌都已经有了大变样。
当然,他往昔幸福的生活也变得糟糕。
甚至他被发配出家族后变卖了公司股份,沦落成了一個彻头彻尾的赌徒。
王砾很想抽根烟,将自己的人生好好理顺一下,也想询问询问自家爷爷,像他这样的崽是否还有希望。
他脑袋一团乱麻。
等到王砾回神过来,看着已经过去了十分钟的手表,他脑袋不由探出了车窗外。
六楼轻微的敲门声和隐约喊人的声音传来,王砾不由皱了皱眉头。
张学舟敲门的时间太长了。
“这疯了不成?”
王砾觉得西京城没有哪家的倒霉孩子敢这么‘梆梆梆’不断敲一方大人物的门。
论头衔,任一生是沧澜学府的教授。
论实权,任一生拥有联盟国最高投票权。
论实力,任一生可以横扫八成序列强者。
论地位,任一生在医疗、心理学、基因格斗术上兢兢业业,不断参与并推陈出新。
不论哪一项,都让任一生拥有极高的威望和声誉,难于让人在家门外如此放肆。
正常而言,张学舟这样的应该要遭到宣师楼保安处注意,通过喊话方式甚至强制将对方押离此处。
“难道……”
王砾猜测张学舟行为有点疯,但他注目左右又不曾发现有保安前来,甚至连喊话都不曾有。
“这地方是假的不成?”
王砾摸了摸头。
除了认为这个地方不是任一生居住,王砾觉得似乎没其他选项了。
他走出小车,探头探脑四处张望了一下。
等到六楼的敲门声依旧,王砾不免还向上走了两步。
他倒是想瞅瞅张学舟到底是在做什么,别真得了失心疯。
毕竟任一生住宅可能是错的,但张学舟通讯上的左腾是真的。
曾经作为那个圈子中的一员,王砾能通过信息很准确判断‘盖世大猛男’ID的主人。
相应即便张学舟的后台不是任一生,王砾也乐意结交张学舟这类人。
“小右!”
王砾叫了一声,借助张学舟此前刷卡拉开的门,腿脚迅速登入楼梯中。
“警告!警告!宣师楼二栋登楼的那位身穿红衣的人员,你不具备进入该楼的权限,请迅速下楼!”
楼道喇叭中的警告声音传来,王砾不得不多叫了几声。
“我是右腾的朋友,他身体似乎出现了什么问题,我去看看就下楼!”
等到他回了数句话,王砾已经迅速登入了六楼。
“右腾,怎么?你没找到人?”
见到张学舟在六楼门外不断敲门,王砾还特意壮起胆子大声喊了一句,免得保安处来人将他驱逐出去。
“教授似乎不在家!”
张学舟看着敲到手红的四根手指关节。
他心中冰冰凉,只觉求后台帮忙的难度很高。
“难道去堂食中心了不成?”
此时饭点已经过去了,但教授这类人钻研时废寝忘食吃饭晚一些也很正常。
王砾的到来让张学舟清醒了一些。
他收回手,正欲下楼时,只听楼梯监控的警报器中传来安保的声音。
“王郝然教授说任教授没有在堂食中心,打电话也不曾接,他想问问小张同学,任教授是不是又服用了你的药糊糊?”
张学舟拥有进出宣师楼的权限,甚至有人脸识别认证足以在宣师楼区域通行。
但王砾没有。
张学舟敲十分钟门没任何问题,但王砾踏入宣师楼的楼梯一步就是违反了规则。
王砾的借口让安保不得不采取了行动。
一方面是调动人前来,二来则是询问相关人员,譬如户主任一生。
任一生没法找的情况下,安保找了副教授任无恙,而后被任无恙将事情拜托了出去。
事情大致就是这么一个关联,安保最终沟通了教授王郝然。
王郝然的第一个判断就是任一生又吃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