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癀,我知道你在这儿!”
青衣男子飞纵踩踏落地,目光扫向乌巢和张学舟所在的马车。
他眉宇挺拔,双目炯炯有神,身材亦魁梧,并不像一般的咒术师身娇体弱眉目间夹藏阴霾之色。
张学舟必须说,这个男子很可能是曳咥河圣地之草,圣地中再难有其他男子较之对方形象气质更佳。
想到男子可能的身份,张学舟也不敢多言。
对方眼神中显然也没他和乌巢,从落地到看向马车的一分钟时间内,男子并没有看张学舟和乌巢一眼,更是不曾向他们问话。
对方的眼神紧盯着马车,似乎马车中就藏着瘟癀尊者。
张学舟和乌巢悻悻走出马车,两人还特意揭开了遮帘。
但这并没有让男子的目光脱离马车厢。
他目光扫视着马车中并不算多的行礼,又看向张学舟和乌巢咬剩的肉干,又用鼻子嗅了嗅。
这让他脸上多了一丝狐疑。
马车之中,确实没有瘟癀尊者的身影,但他的直觉告诉他,瘟癀尊者就在马车上。
“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不是弘苦那个小人在你身上下了重咒?”
“若非道君规定新尊者拥有三年的调养期,我当下就冲到浮华宫与那弘苦正向交锋!”
“你说一句话!”
青衣男子注目着马车,他眼中神色愈加疑惑,又带上了三分难于理解。
数秒后,他伸手掐咒,身上一层蓝色的法力光芒浮过。
“快躲开!”
乌巢头皮发麻向着旁边一跃,张学舟也猛地一跳。
两人随即听到了破碎的声响。
回头望去时,两人只见马车破碎,拉扯的两匹骏马宛如遭遇了千刀万剐,身体被削得只剩下一副白骨。
青衣男子注目过马车,又抬手指向了后方。
“我……”
再度的破碎声响传来,即便乌巢弱于人下有一副好脾气,他此时也忍不住想骂人。
他们后方马车的人员显然没有乌巢和张学舟反应迅速。
如同拉车的骏马一样,两個奴人车夫被青衣男子直接削离了血肉,化成两具枯骨坠落地面。
又有马车破碎,诸多无法藏入纳袋的收刮之物被一击而碎,落到漫天纷飞。
乌巢深深呼了一口气,他看了张学舟一眼,强行压下心中的不满。
荒郊野外的约束力极低,一些恃强凌弱的事件堪称家常便饭,数都数不过来。
若青衣男子下手再狠辣一点,乌巢毫不怀疑对方会将他们直接削死。
“我等二人从曳咥河圣地出来,只有随从和我们师兄弟两人,并不曾见到瘟癀尊者!”
乌巢嘴中骂人的话硬生生转成了解释的话语。
他话刚开口,只见青衣男子的目光扫来,身体随即不得不陷入剧烈的颤抖中。
张学舟心神一怔。
能规避弘苦的压制,在他身体正常的情况下,乌巢显然也有大概率规避青衣男子的威慑压制,但乌巢没有运转大荒造化经,而是选择硬生生的承受。
在惹不起人的时候,乌巢显然希望躲灾,即便是承受损失和损伤也需要忍受下来。
“你车上明明有瘟癀最喜欢的流花香,怎么可能没见到瘟癀尊者!”
青衣男子注目向乌巢,境界的威慑之力犹如暴风狂卷,只是短短数秒,乌巢口中就开始溢血。
“这位大人,您不要强行压制乌巢师兄,他已经被您压到没法说……呃!”
张学舟上前帮腔了一声,但他身体随即也陷入深深的颤抖之中。
仿若最为恐惧的事情被诱发,张学舟心中传来一阵阵胆寒之感。
“我……”
牙齿在咯吱咯吱发颤,一股甜腻的味道涌上心头,张学舟只觉嘴里开始出现咸湿的铁锈味。
但相较于身体的异状,张学舟更恐惧的是精神上被威慑诱发的恐惧。
他眼前一片黑暗,伸手难见五指。
黑暗中,一双漠视的眸子冷漠扫过他身体,张学舟只觉身体仿若被油炸烹饪了一般。
无数疯狂的叫喊声响起,又有仿若洪钟大吕的声音回应。
“虚空不破,吾当永存!”
“信吾者,得永生!”
……
张学舟听不懂那些疯狂的叫喊声,但回应的声音仿若直透心灵,能给予准确的内容。
他听着声音从巨大走向微弱,又渐渐走向如同蚊蚁一般的轻微声响。
张学舟只觉黑暗中一道火流星划过,他所在的周围随后传来猛烈的碰撞。
仿若被人用烙铁印在肌肤上的痛苦衍生了出来,又仿若躺在布满玻璃渣的地上,张学舟忍不住发出阵阵痛苦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