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
太子是此行的决策者。
虽然他年龄才仅仅十三岁,但思想较之常龄人远要成熟稳重。
他强行按捺住了想要建功的念头,将搜寻诌不归的计划临时停摆了下来。
他带的这波人面对晋昌就微微有些尴尬,若再被其他人插入必然会产生大问题。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太子显然不想做鹬蚌。
他注目着白色幕布上的两个人影,又看向董仲舒。
“董博士施法还能持续多长时间?”太子问道。
“一刻钟!”
幕布后的董仲舒掐指简短做了回应。
若非他动用手段将张学舟气穴调整,让对方处于走脉境顶峰的法力灌输到全身血液中,这种施法的时间会更短。
这不源于他法力的持续性,而是源于施法媒介的不够用。
张学舟显然很难持续更长时间的法力抽取。
对张学舟而言,这种持续性的法力抽取与施法消耗并无区别。
一旦张学舟法力进入枯竭状态,董仲舒就无法做法。
甚至于张学舟法力衰退明显时,他施法就显得困难,很难维持天人合一的状态,极容易被晋昌警觉注目。
世界很大,但大修炼者的世界并不大,汉王朝疆域内如董仲舒这种修为者不到千人。
董仲舒需要听从朝廷的安排,但他同样惹不起晋昌这种麻烦。
任何一个派系的掌教都没有善茬,何况晋昌这种大派系掌教,对方的修为也超董仲舒一個大境界。
若被晋昌发觉他在幕后施法注目,甭管这种注目是针对诌不归还是其他,只要被晋昌发觉,对方必然会抓董仲舒的把柄。
太子会无恙,董仲舒则难说。
这让董仲舒施法时极为保守,一旦发觉自己难于保持状态,他没可能继续施法下去。
幕布上,巴掌的声音依旧响亮。
“有种再扇狠点!”诌不归忍痛叫骂道:“你直接扇死我好了。”
“只是给你脑袋活活血而已”晋昌淡然道:“扇太重了容易让你气血充盈过盛,影响我制作傀儡人的质量!”
“你……”
“师兄放心,师弟制作傀儡时一定会很小心”晋昌道:“我会很小心将傀儡线插入你的身体中,不会伤你性命!”
“你好狠!”
“我会留下你的脑袋,让你依旧保持独立思考的能力,你什么时候将九天传承给我,你就会在什么时候获得自由,到时候是死是活都由你选择”晋昌道。
“啊~”
晋昌说干就干的干脆出乎了众人的预料。
他的巴掌将诌不归几乎扇成了猪头,而后开始直接针对诌不归的身体。
幕布上,诌不归的惨叫传荡出数十米远。
众人只见晋昌取了一根细小宛如发丝的丝线,从诌不归手腕处插入。
随着诌不归体内血液的流转,这根丝线亦不断钻入更深处。
或许是恐惧,又或许是痛楚,诌不归的惨呼声音不断。
太子听得连连皱眉。
他心中依旧有少年的淳朴正义感,他按紧了腰间的配剑,数次欲要起身,但又强行坐了下来。
在没有清楚另一波人的情况下,太子赌不起。
那波人连晋昌都要忌惮,不得不采用极为残酷的重刑针对诌不归,他们显然不能肆意行动。
如果太子的猜测没有错,那波人来的速度应该会很快。
他需要谋而后动,而不是一头莽进去。
在能观遍现场的情况下,他不可能主动失手。
诌不归的惨叫声在太子脑海中徘徊,他最终闭上了眼睛,将这种惨叫的影响掩藏在体内。
一将功成万骨枯,何况是一位帝王。
若他想当真正的帝王,他的心不可能软。
他会见证到很多人死去,甚至不乏他身边的人。
眼前诌不归痛楚的惨呼只是一个开始。
这远远不是他生命中所需要承受影响的悲痛极限,也不是他所见惨状的极限。
“殿下?”
卫青的声音在耳边低呼时,太子才从思绪中走出睁开双眼。
“有人来了!”
卫青指了指幕布。
或许是诌不归的叫声太高亢悲惨,另一波来人的速度较之卫青想象中更快。
“她?”
太子凝神,注目着幕布上忽然多了的一个女子身影。
“就她一个?”太子疑道。
“当下只有她一个!”卫青回道。
晋昌说的是一帮人,但眼下只来了一个人。
太子闭目没有注意到对方是怎么来,卫青睁着双眼也没看到清楚对方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