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你的房子我半年之内不拆,直到你允许拆我再动手,你看可以么?”
低头沉思了好一会,综合自己现在的情况,再看看这家的情况,季东来最终这么决定。
孙莉那边愣了好一会,一直到老吴那边提醒,孙莉这才决定和季东来那边过去看看。
不说富丽堂皇的装修,但是这种干部级别家庭才有的装修风格,孙莉看的目瞪口呆。再看看工厂的工作环境,孙莉那边并不反感,毕竟自己现在工作的环境比这个差得多。
酸洗零件,操作不好手就被烧一个窟窿,每次工作的时候孙莉都带着手套,即便是这样身体有时候也受伤。
丁艾星那边按照季东来的要求拿来合同,季东来把笔递给了孙莉。
“签了协议,您就算这里的正式职工,我们可以支付您工资了!老爷子那边您如果同意我马让人接过来,一切归您自愿!”
望着孙莉,季东来表现的很从容,孙莉那边拿着笔半天没有动手。
“那个,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帮我们您总需要一个理由吧?光是拆迁好像不够……”
孙莉说话的时候不断下打量季东来,始终盯着季东来的眼睛,季东来抖抖眉毛。
“我有私心啊!你看到了,我的工厂就这个环境,挂靠的!不知道哪天他们就来找我毛病,有您在这!谁敢找我毛病,你就冲在前面,军属,免死金牌!我为了我自己工厂啊!”
“现在我挂靠在别人那里很受气的,每年还得给他钱的,现在钱给你了,这个既做了好事积了阴德,还能暖个人心,不也正常么?当然您可以不接受,那样我就把给我挂靠的人得罪了!”
“反正也无所谓,早晚有一天让不让我挂靠的,早点结束就结束,我也不在乎,大不了我遣散工人就这么回事,您别多想哈!”
季东来尽量说的轻描淡写,孙莉听得出来季东来这是借口,实际就是想要帮助自己一家人。
至于说的这些事情,季东来不说对方也会去做,毕竟这工厂也是自己的保证。强忍着手的颤抖,孙莉签了自己的名字,那边丁艾星赶忙带人去接老爷子。
“东家,帮大发了!这女人和孩子,万一将来甩不掉咋整?那房子租金也不便宜……”
望着孙莉离开的背影,老吴替季东来担忧。
毕竟孙莉的孩子才那么点,也没有正经工作。老公公得病了,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万一十年八年不死,那季东来得花多少钱。
“老吴,你家是哪里的?”
看了一眼孙莉离开的方向,季东来破天荒的点了一根烟,也给了老吴一根。
“吉林白城!”
老吴那边始终还是感觉季东来的做事方式有待商榷。
“我老家是哈尔滨巴彦,那边有一个港口,我们家祖坟在那,我爷爷出生在那里!后来我们搬家去了别的地方,辗转来到这里!松花江蜿蜒到老家那边的时候变得江面很深,但是很窄!”
“就是去年,那场洪水!齐小伟的部队奉命到达巴彦港抗洪,人牺牲了!如果没有他们的牺牲换来我们老百姓的安全,那我们以后就成了没有祖宗可以祭奠的孤魂野鬼!我这是替我的祖宗还了一个人情债,当然还有我的家人!”
“我爷爷去年犯病一半原因就是在电视看到了家里那边的洪水,那段日子我爷爷几乎二十小时守在电视机旁,就担心自己家里的土地过水,松花江洪水一旦漫过了堤岸,寸草不剩!”
“我家的家谱里面记载过松花江的好几次洪水,祖先为了后代的安全,不再经历这种奋斗几代人一招洪水回到解放前的悲剧这才迁移走,你知道巴彦港很富裕的,为了躲避洪水我们不得不放弃那种昙花一现的富裕!”
“我爷爷去年大病一场手术结束后特地回到祖地,那里很好知道么?江边还在加固,当地老百姓有说有笑,以前的老邻居还有很多人,财产也没有损失,这都是他们这些当兵的用生命帮我们留下的!”
“人可以四处漂泊,但是魂归哪里?你可以说我们迷信,但是不能说我们无情!虽然我们没什么大本事,但是感恩还是能做到的!他们就在这住,住一辈子我养一辈子,没什么大不了的,三口人能吃多少?”
望着齐小伟家人,季东来言辞肯定,目光中全是坚毅,没有半点平日里的随意。
老吴那边咂摸着嘴巴,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因为作为东北人老吴其实也有这种军人情结,只不过身体条件不允许,但是这不妨碍十万东北人十万兵的气魄。
季东来这一代人生活在新世纪,很多人都接受的是新世界的教育,老吴没想到季东来骨子里还是那种铁骨铮铮。
刚刚那一番话一半出于对季东来考虑,另外一半也是为了拍马屁,没想到拍在了马蹄子。
看着季东来远去的背影,老吴发现自己真的看不懂这个半大孩子,貌似面对以往东北人的那些套路在季东来这里都行不通,因为对方思想即传统又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