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在金蝰道出自己身份和介绍人之后,山羊再次发出阴森可怖地笑声,在这尖锐刺耳的声音中,大地震动,云杉背后的一大块土地上生长的草木藤蔓张牙舞爪的舞动了起来,随后,大地之下仿佛有一双拥有无穷力量的手,将这些草木全部拉近了地下。
大地依旧在震颤,地面垮塌出的坑洞中,一栋两层高,完全是用腐朽的木板拼接出的二层建筑从地面‘生长’了出来!
从外表来看,这屋子比霍格莫德的尖叫棚屋还要可怕骇人,浸透油污的破碎窗户后面,隐约有无数影影倬倬的鬼影闪过,依稀还能听见女鬼的嚎叫。腐败地屋檐下挂着一排排干蝙蝠。
木屋山墙,一株依附着墙面生长起来的南瓜藤结出了一个巨大的南瓜。兴许是察觉到有生命靠近,这株南瓜在半空中缓缓旋转了一百八十度,完整的瓜身长出狰狞地大嘴和鬼目,它面对着金蝰,锯齿状地嘴里流出的液体晶莹的液体,好像口水。
无趣,吓唬小孩的玩意--
金蝰只瞥了眼南瓜就失去了兴趣,他跃过云杉,缓步上前,没有推开门,而是走到了门旁树立的一块告示牌前。
噬魂者之家!
长满绿色霉菌的告示牌的最上面用鲜血写出这间营地的名称,而下方,则张贴了大约几十张的委托任务。
这些委托大多是交易材料,或者,花钱请人寻找生长在这片茂密的原始森林里的神奇动物身上有价值的部位或者一些珍贵的魔药材料。也有一些是悬赏令,请人帮忙追杀仇家。
没什么出奇的地方,扫了几眼之后,金蝰便失去了兴趣。
嘎吱--
推开门,年久失修的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磨合声。
看似是旅馆的营地实际更像是一家酒吧,大厅还算宽敞,和破釜酒吧差不多,远比从外面看的房子的占地面积要大不少。
但相比之下,酒吧内的环境就要糟糕多了。
昏暗地油灯下,空气里弥漫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味道,有辛辣地旱烟味,有熬煮魔药的气味,也有腐烂的动物内脏的味道,这些古怪复杂的气味交合在一起,竟然产生不轻不重的毒性,闻的久了,很可能会因为魔力运行受阻而晕厥。
闹哄哄地大厅了至少有近一百多号服饰风格各异,无法无天的家伙,这些三两成群的黑巫师干着各自的事情,交易、吵架、拼酒、吹牛,大抵如此。
金蝰拉开房门,踏入酒吧大厅的第一步,方才还闹哄哄的酒吧顷刻间安静了下来,一双双探究地目光投向门口那个身穿普通的黑袍,但面目却被魔力漩涡隐藏住的家伙。
金蝰皱了皱眉头,不是因为自己承受了这么多人的关注,而是因为,这间酒吧的地板好像有几個世纪没打扫过一样,地板早就看不出来原先的颜色,泥土、树叶、血渍、油污,这些东西混积在地上就好像胶水一般粘住了他的鞋子。
将鞋底沾染地一大块污渍甩掉之后,金蝰整理了下袍子,泰然自若的朝着吧台走去。
于此同时,大厅里的这些家伙们依旧在打量着金蝰,窥视地目光中充满了恶意,窃窃私语声中,还夹杂着嗤嗤地冷笑声。
“要来点什么,金蝰先生--”
酒吧老板长得十分高大,而额头一大块猩红的看起来像是灼烧后留下的伤疤令他本人看起来更具危险性。
很显然,金蝰之前在那个羊头前自爆门户的时候,他也是可以听见的。
“进入营地必须要消费十个加隆,否则这里不会欢迎你。”
酒吧老板冷静的盯着靠近吧台的金蝰,说话的声音闷闷地。
金蝰听见了老板的警告,但是,他对此置若罔闻,他的注意力被后窗处,一个坐在三角凳上,面前地坩埚上正在熬煮着魔药的家伙吸引了。
他是大厅里为数不多的在干着自己的事情,而没有被他的出现干扰到的家伙。
金蝰无法从面目上判断出熬魔药的家伙的年纪,因为,他的整张脸包括头发全部被反噬地黑魔法腐蚀了,面容只剩下可怖地、暗红色的肌肉组织,而且,他的嘴唇好像什么东西切割下来一大块,裸露出黑色的牙床和没剩下几颗的黄牙。
当然,这依旧不是吸引金蝰的原因。
这个丑陋的家伙面前熬制的魔药泛着珍珠母的光泽,翻滚的药液上,还有呈螺旋形上升的蒸汽。
有一个姑娘就坐在三脚凳旁边的地板上,好似失去力量的身体匍匐在丑陋巫师的腿上。
即便放在外面,这个大约十七八岁,有着一头闪亮柔顺栗色长发的女孩依旧称得上美丽动人,更别说在这间酒吧,在这样一群妖魔鬼怪面前了。
女孩白皙、晶透的脸颊贴服着丑陋巫师的腿,她仰望着黑巫师那张能致人噩梦的丑陋脸颊,不仅面无恐惧,反而一脸的痴迷,唯有浑浊的瞳孔中,依稀可见一丝哀求和恐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