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高把犯人送进评定系统的效率和准确率而已。”
当然,若是你觉得法院的裁决不公正,又或者法律本身存在问题,因此拒绝成为这个评定系统的帮凶,当然也是种情有可原的合理选择,毕竟袖手旁观也是生而为人的一种自由。但这又是和眼前案件无关的另一回事了——侦探补充道。
踏上公路外侧的沙滩,雨果隔着鞋子,感受到沙粒的细腻与流动。
逐渐昏黑的夜色,让他更难看见远处那道人影的样子了。侦探有点进退两难,他今天出门没带手电筒,而手机又正在通话之中,无法开启照明功能。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么……”
碧蓝助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依旧带着深深的沉思。
“其实若想理清思绪,还有一个更加简单的办法。”
雨果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语气轻快地说道——
“这次就由你来向君莎警官索要咨询费用吧,具体金额由全程参与案件调查的你来评估。侦探并什么不是见义勇为的正义使者,而是受人委托才会行动的专业人士——没有什么比拿钱办事更容易让人明白这一点的了。”
海浪拍打着岸边,发出沉闷而又节奏感强烈的水声。
在这乏味的白噪声中,雨果听到了侦探助手哑然失笑的声音——
“说得也对啊。在事务所做了那么久跟踪、偷拍、非法取证的私家侦探,事到如今竟然还会为社会正义这种问题在意起来,看来我还真是没有彻底成熟呢。”
“毕竟我们的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嘛。”雨果也不禁面露笑意。
他并没有告诉碧蓝,委托对于侦探而言,其实不仅只意味着一种拿钱办事的谋生手段。同时也是一种束缚。
探寻真相的人,有时候难免会被旺盛的好奇心冲昏头脑,忍不住去做多余的事,忍不住去揭开多余的真相。
而那些多余的后果,往往不是一介侦探的兴趣使然可以轻易承担的。
正是因此,才需要委托,需要委托人。
不管是调查丈夫出轨证据的妻子也好,寻觅失散宝可梦位置的孩子也好,追踪恶性案件凶手的刑警也好。要存在一个委托人,才可以确保,当最终的谜底揭开之时,至少世上有一个人会为了那个真相心甘情愿地付出委托费。
只有这样,侦探才能是侦探——而不是个随意揭发糗事、窥探他人隐私、干扰警方公务的讨厌鬼。
就像毒与药之间,有时候相差的,仅仅只是一张医生开具的药方而已。
正在雨果来到沙滩的深处,犹豫着要不要弄脏鞋子踩进水里的时候。那边的犯罪现场似乎又发现了什么新线索,向雨果报告之后,碧蓝便急急忙忙地挂断了电话。
而侦探这边,随着他一步步走近,也终于借着海面的反光,看清了视野尽头的那道人影。
那是一名身穿淡粉色长裙的长发女性,这个人从侦探下车打电话开始,就一直站在沙滩尽头那没过膝盖的海水之中。
由于她背朝着沙滩,雨果没能看到对方的动作和表情,只能看到对方双手放在身前,仿佛正在拿着什么东西的样子。
是在呼唤某只生活在海中的宝可梦吗?
侦探实在无法如此认为——
对方身上所穿的长裙虽然看上去漂亮,但明显是不便在水中活动的款式。而且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此人一直一动不动的,完全没做出任何试图引人注意的动作,而这个海岸边更是连一只宝可梦的影子都没出现过。
海水没过了侦探的鞋身,开始浸透袜子,倒灌进鞋子里面。初春夜晚的海水比预想中的还要冰凉。
好像不太对劲……雨果心生不妙之感,加快了走向女子的速度。
既然对方在波浪之中依然保持着静止站立,说明那名女性还维持着在水中保持平衡的能力。所以,至少自己看到的人影大概率不是尸体。那么,对方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在这个昏黑的傍晚,在这个荒无人烟的海边,顶着初春时节的海风,把下半身的大半浸没在冰冷海水之中,面朝着无垠的海洋一动不动,手里貌似还拿着个什么东西……
有什么理论,可以解释这种行为吗?
一个答案自然而然地浮现在侦探的脑海——
对方想要自杀轻生,试图以服毒或投海的方式,让自己离开这个世界。此时对方之所以一动不动,是因为她正在望着大海犹豫自己的抉择是否正确。
这个猜想有些极端,而且没多少可靠的依据,但一想到束手旁观可能引起的严重后果,侦探也来不及论证推理的正确与否了,便不顾自己身上的衣服,在没过脚踝的海水之中大步奔跑起来。
水花四溅,声音应该可以传进那名女性耳中了,但对方却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喂!前面的那个人!你在干什么啊?”
雨果高声喊道。
女子直到这时,才第一次做出了明显的动作。
她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