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马,回过头去,远远的,巍峨的岳云山像是一只狰狞的野兽一般矗立在那里,不知多少冤魂被埋葬,希望从今往后,这个三不管地带不再有悲剧发生。
再回头时,几只飞鸟在天空中掠过,晚霞似火,夕阳西下,前方美如画卷。
整个天地都是一片金色的光晕,姹紫嫣红,万里流彩,整个世界似乎都安静下来。
没有战争,没有血光,没有险恶的人心,更没有贫穷和疾病。
这么多人走在路上,自然引起了多方人马的关注,特别是那些心怀鬼胎的,看着一辆辆马车上满满当当的货物,这些得值多少钱呀?
但是当看到衙役们手中的大刀,迟疑了,不怕死的就上。
当来到第一个城镇时,已是一天之后,李沫下令所有人全部进城,休息一个晚上,明天再出发。
受伤的人员要治疗,干粮要准备充分,接下来还有好几天的路程。
人员太多,整整包了三间客栈,李沫第一次利用职权住了个单人间,当然,其他人也不敢跟她同住,都是三个或四个人一间。
受重伤的衙役不在这个县城里,与这里是截然不同的方向,那边离岳云山更近。
回到房间,李沫终于有时间处理自己的伤口。
手臂被砍了一刀,肩膀和后腰也被砍了一刀,幸亏穿的衣服都是黑色的,不然早就被大家发现了,衣服上的血早已凝固成块,硬邦邦的。
精神一直高度紧张,现在松懈下来才发现真的痛。
衣服与皮肉紧紧粘在一起,衣服稍微用力一扯,痛的李沫皱起了眉头,没有剪刀,就用匕首把衣服划破。
之前已叫小二送了一桶热水上来,李沫把布巾打湿,一点点擦在伤口处,再慢慢把碎布撕掉,够不到的地方,直接撕。
撕下来的碎布上还粘着皮肉,伤口处血肉一片模糊。
李沫把创伤药一点一点的倒在伤口处,再用干净的布包扎着。
本以为可以休息一个晚上,然而,今晚注定不是个平安夜。
她们那么多辆马车入城,早就被人盯上了。
这个县叫文根县,李沫一行人进来的时候还要交入城费,一人十文钱。
大家表示不理解,为什么进来还要花钱?松江县从来没有收过老百姓的入城费。
此时文根县的县衙里,王县令才刚刚从床上爬起来,是被下人叫起来的,他这几天人有点儿不舒服,早早就睡下,小妾也不吃香了。
捕头早已等在外面,还没出房门,就急匆匆地说:“大人,大好事,咱们要发大财了。”
王县令皱了皱眉:“陈大力,你慢些说,什么大好事?你小子又纳妾了?”
陈大力把李沫等人入城的事儿说了,末了,两眼放光:“大人,整整三个客栈全部包下,看看他们的马车,一辆车要用两匹马来拉,说明了什么呢?还有就是车上有很多女人,您想想这是多大的排场,该多有钱呀。”
王县令心头顿时生出了火热,假咳了一声:“那,那就过去瞧瞧?可是我们以什么借口去找他们呢?”
陈大力:“大人,这还不简单,我们这样这样。”
王县令又有点迟疑:“他们如此大排场会不会有什么来历,该不会是哪个大人物来出行吧?”
又是打手,又是马车的,这样的人惹得起吗?
陈大力却不这么认为:“大人,你想想,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怎么可能是哪个大人物呢,下官觉得他们就只是普通的生意人,我们又不是去打家劫舍,只是去关心关心他们,再说了,官府盘问不是正常吗?”
盘问是假,索要费用是真,哪个生意人不怕官府来查,识相的赶紧交点钱解决。
王县令不停的点头:“嗯,马上召集人马,现在出发。”
真不知道这些人有没有脑子,这么多人的队伍,竟然敢上去盘问,真是想钱想疯了。
午夜时分,一大群衙役浩浩荡荡地来到客栈,把门拍得蹦蹦响,客栈老板急忙打开大门,一看是县太爷,腿都吓软:“不知县令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王县令:“我等是奉公查案,不必惊慌。”
你都说了是查案,能不慌吗。
陈大力大声地说:“刚才县衙里来了一位盗贼,追捕过程中,已经逃到了你们客栈。”
客栈老板吓了一跳:“不可能,草民一直在这里,没有看到有人进来。”
陈大力:“窃贼能被你看到吗?如果不是我们一直跟着,也不知道他进了你们的客栈,哪来这么多废话,给我搜。”
客栈老板求饶:“捕头大人,我这里都是客人,你们这样做不好吧。”
陈大力一把推开他:“你这是在妨碍公务吗?信不信把你拉进衙门打一顿,再关个十天半个月。”
陈大力命令衙役们:“给我仔仔细细地搜。”
“是。”
客栈老板:“那我去把客人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