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的方式有很多种,小到两只蚂蚁打架,大到斗蛐蛐、斗鸡、斗狗,再到正宗赌坊内掷骰子、投壶、牌九、六博等等等。
出身紫林峰某位一代太上长老门下,一生好赌的杨淮忠师叔,接下了辛卓的第一场豪赌。
在数千各峰弟子和整个黑谷之人的围观下,杨师叔有理由觉得两个人趴在地上斗蛐蛐不是太妥当,而掷骰子、牌九吧,未免失了文雅、不够豪迈,于是大手一挥,决定和辛卓玩一把围棋!
围棋者烂柯也,即文雅大气又不失赌之一道!
一局定输赢!
辛卓欣然应允。
这围棋当然也不是一个小棋盘,而是天地棋盘,一块占地三亩的巨石,以剑刻出纵横十九道,三百六十一子都是晶莹剔透的黑白颜玉。
此刻两人面东朝西而立,四周是密密麻麻的围观各峰弟子、长老,这群职业修行者,寿命绵长,普遍可活近两百岁,懂棋道之人自然不在少数,纷纷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一为目睹赌鬼杨师叔的泼天棋术,二为观看辛卓如何输赢。
冰凉的风从不远处的云海万丈深渊吹来,吹动了杨师叔的凌乱长发和包浆的袍子,他眯起了眼睛,用一种沉着冷静的声音,仿佛在叙述自己不羁的一生:
“人生如棋,棋如人生,名利似纸张张轻,世事如棋局局新,独收万虑心,于此一枰竞也,师侄,我不会留手,你需小心!”
辛卓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只是心中也被引起了思绪,轻叹道:“是啊,人生如棋,杨师叔,我玩的不是棋,你也要小心!”
不远处人群中,百妙峰第一美人姜予薇目光一直在盯着辛卓,此刻莫名的眼圈微红,她不知道辛卓这些话有何意义,只是觉得感伤,把旁边同门女弟子看的一脸莫名。
而杨师叔听了辛卓的话,觉得似乎比自己的略高级一些,这不可以,不由仰望高空,脸上带着几分寂寥:“天地浩荡,滚滚红尘,我心……”
“别心了,下棋吧!”
辛卓干净利索的打断。你一个躲在旮旯角落的烂赌鬼,说出的大道理也不值钱。
杨师叔怔了一下,点点头,倒也干脆:“好的!”
挥手拍出一道浓郁的阳极之气,裹起一道黑子,“啪”的落在了棋局中。
辛卓右手五指虚晃,极阳之气更加磅礴,裹起一道白子落下。
黑白二字分续落下,四周围观懂棋之人目不转睛。
而两人的对决场面,也被人陆续送到玄天峰的玄天殿和伫剑峰的剑君殿,并且进行了复盘、观摩。
“难怪杨淮忠会选择烂柯棋,这位杨师弟猴儿精,他不敢小看辛卓,他的棋道才是他最拿手的赌道手段!”
自诩智者的荷青峰峰主褚大过起身点向大殿中漂浮在半空的二人棋局复盘,看向众人:“各位可看的出,杨师弟的棋道出自谁手?”
鱼珠玑蹙眉道:“切近有度,跳立极速,纵观大局,诡异莫测,三千年前的棋鬼杜如青!”
宋天星问道:“那么,辛卓如何?”
他不太懂。
褚大过思索片刻,摇摇头:“显然是会下的,但不成章法,没有名师指导,想赢圣手,只怕十分艰难!”
李含珠道:“既然赢一局都难,这倒让人搞不懂辛卓要做什么了。”
鱼珠玑冷笑道:“无论他做的什么打算,这一局输的彻底,打算也要落空了,毕竟输了是做不成事的!”
……
“辛卓下的什么鬼棋?老夫虽然不懂棋,但也看的出他没有杨老鬼下的好!”
伫剑峰三长老马风看着身前的复盘,眉头紧锁,唉声叹气。
四长老桑土看着复盘,也摇头道:“老夫是不懂辛卓的心思的,他天赋不错,战力也好,算道堪称一绝,已经是个人精儿。
可这黑谷五花八门的玩意儿,他总不可能面面俱到吧?他如何能赢,赢了又能如何?”
说着看向柳轻风:“师兄,我感觉辛卓要输了!”
“输不了,他的棋术得了我的……”
柳轻风说到这里,轻咳一声,事实上,他这辈子没玩过烂柯棋。
……
“辛卓的粘之手法,倒是可圈可点,完美的破坏了杨师叔的布局,只是……这还不够!”
距离黑谷五里外的崖洞中,沈浣纱、白纵八人也在地上以石子复盘。
“辛卓想赢是没指望了,输,也许只在顷刻间了!”
叶良摇摇头,背负双手看向远处棋局,忽然瞪大了眼睛,惊道:“这也可以?”
沈浣纱和白纵几人一起看去,不由深吸一口气。
……
玄天殿中,一群宗门高层正在等候辛卓落败的消息。
“师傅,各位师叔!”
三名时刻传送对局消息的弟子,忽然狼狈的闯了进来,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