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嗖嗖嗖……”
无数的巨石在投石车的弹射下,拍中城墙,城内的投石机同样反攻城外西秦大军。
大片的箭矢,“嗖嗖嗖”的来回攒射。
城墙下,独属西秦的玄色甲胄兵卒,悍不畏死的顺着云梯攀爬攻城,黑压压的一个接一个,像是一堆蚂蚁,打下一堆,又爬上来一堆。
大周军卒咬牙怒骂,金汤、石块、长矛、热油不要命的泼下、捅下。
然而,这些西秦军就像是吃了药,实在是太顽强,便是被捅破了脑袋,眼球都出来了,仍旧弹跳而起,攮死一人再说。
更有甚者,掉了一条胳膊,竟用完好的手臂抓着断臂当武器砸上来。
还有一身金汤,皮都烫烂的西秦兵,竟然咬碎了牙强忍着,硬往上冲。
仅仅打了半个时辰,大周军卒已经胆寒了。
这特么的还是人吗?
奋力砍杀三名西秦小兵的拓拔灵儿,不禁看向身边的冯三宝:“这些西秦兵被灌了什么汤药?为何如此勇猛?”
冯三宝咧嘴一笑:“很简单!西秦的二十等军功可以用来换地、换钱、换军爵、换女人,据说他们都是西秦的股东,如何不死战?
死了也有大笔抚恤,临死前若是多杀两人,还能为父母妻儿换取更多的好处!”
拓拔灵儿再次砍飞两名攻城的西秦兵,吃惊道:“姜玉卿怎么敢这么做?”
冯三宝依旧在笑:“灭了十三国,钱多、地多,任性!”
拓拔灵儿已经说不出话了,到底该说姜玉卿败家子,还是夸他这种恐怖到变态的军制?
“很好!我去开城门了!”冯三宝忽然拉着一旁的元有容二女,撒丫子往城下跑。
“?”
拓拔灵儿呆若木鸡,开什么门?
“杀……”
越来越多的西秦兵已经汇聚到城墙下,西秦高大的运兵车,即便被射满了箭矢,仍旧不可阻挡的越靠越近。
不远处的大将军拓拔显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和压力,也被西秦兵见鬼一般的战力惊到了。
十万人守城,怎的打了一个时辰,有坚持不住的迹象?
吐了口带着血腥的浊气,他挥手下令:“准备……”
刚要说准备守城杀器,就见一名偏将从城下惊慌失措的跑了上来:“将军,大事不好,城门被陈、张、宋几家打开了!”
拓拔显明脸色一白,怒道:“那几家不是被杀的差不多了吗?如何开的门?”
那偏将几乎哭出来:“被杀的是那几家下人们伪装的,主家都活着呢,而且冯三宝和元有容这几个混账降了西秦!”
拓拔显明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自己已经考虑的足够周全,偏偏没想到西秦的战力可以这么强悍,冯三宝这些大周培养出来的将才会如此不忠。
“将军!再不走来不及了!”
那偏将抹了把脸上的血渍,“我们在西秦腹地是打不过他们的,这里他们经营几百年,民心军心都在,全城二狗子,怎么打?”
拓拔显明咬咬牙,抓住拓拔灵儿和姬存孝几人,在数百亲兵的护卫下,下了城楼,直奔东城门。
刚到城下大街,就听西门、北门传来震天的喊杀声,西秦军进城了。
“神策军拓拔显明在此,都随我走,快!”
拓拔显明带着亲兵,好容易聚齐两万人,打开东城门,直奔东方,然而刚跑出十里,前方忽然出现数万西秦和胡族铁骑。
领头的一人面生,但年纪很小,十几岁的样子,提着一柄大铜锤,扎着光秃秃的小辫子,满脸的兴奋。
“来者何人?”
拓拔显明愤声呵斥,自己堂堂皇周骠骑大将军,怎的竟有胡族黄毛小儿敢拦截?
就听那胡族少年仰天大笑:“天可汗陛下麾下第……八百七十六名将,总之你别管了,爷爷我叫扎木翼,死后且提我名!那什么,这老头是半步大宗师,我打不过他,咱们分配好的宗师给我堆上去!杀!”
“杀!”
拓拔显明怒气勃发,一提战马,带着两万大周军直冲。
两军瞬间碰撞在一起,一时间人仰马翻,刀刀见血,枪枪见肉。
半个时辰后,拓拔显明一个不妨,被削掉一只手臂,强忍剧痛,拼命冲出合围,跑出三十里,左右一看,只剩下一千人,不由悲从中来,自己和姜玉卿怎么打?连他手下第……八百七十六名小将也打不过了?
猛的扬刀抹向脖子:“苦啊!十万儿郎只剩下这一千人,老夫如何面对朝廷和陛下,我去了!”
“伯父不可!”
“将军不可!”
头发凌乱的拓拔灵儿、沐清儿和一身是血、狼狈不堪的南陵王世子姬存孝慌忙上前抱住老将军的手臂。
“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