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寨中来了几位世家子,天机阁边塞分堂的少堂主竟也在。怕是那小山贼难以招架。”
猛虎寨几里外的一棵大树后,嘶哑、尖锐的声音带着几分惊讶。
枝丫上坐着一袭月白色僧袍的慧如卿,冷淡的说着:“李内侍何必如此惺惺作态,不过一群土鸡瓦狗罢了,便是那天机阁神秘庞大,但区区边塞分堂,不过是以风闻情报著称,除了堂主算是位高手,他这儿子怕也是个浪荡货。
你不是不知辛卓去了平安县,他一定是有主意的。”
树后沉默少许,那尖锐的嗓子叹了口气:“殿下到底看中了小山贼哪里?老奴实在不明白。”
这位殿下从小冰雪聪明,天赋极高,几位娘娘都曾说过,到底什么样的俊才才配得上她,如今……
慧如卿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好看、聪明、脾气好、会哄人,你不觉的很优秀吗?”
“嗨!”
李内侍再次叹了口气,忽然道:“秋宫阁的客人终于到了一些!”
离二人五六里处,一处山坡上,站着八人,五男三女,有老、有少,具是宽袍大袖,气息隐晦,此刻正也看向猛虎寨方向。
“上官堂主的这个儿子倒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堂堂天机阁少堂主,跑去做什么山贼。”
一位白发老妪声音苍老,嘴角带着几分戏谑。
“还有那杜康府杜康伯一刀断大江的九曲刀客江别车的公子!”
一位风流倜傥的公子哥淡淡一笑,“倒是好奇,他们在对付谁?”
说着几人看向一边一位黑衣、执剑、气质冷淡的女子:“赵离姑娘,你早到了些时日,据说一直在桃花镇做米糟,可知是何人?”
那黑衣女子淡淡的说道:“另一伙山贼,贼首辛卓,十几岁少年,是个有趣的小家伙。”
“他在何处?”老妪诧异的问道。
黑衣女子:“辰时初去了平安县。”
公子哥:“去平安县有何意义?”
黑衣女子摇头:“那小贼有些急智,不知去做何事,懒得去看。”
老妪一脸老褶子笑出了花:“老婆子平生最喜赌,不如老婆子坐庄,各位赌一赌?”
“既是李阿婆坐庄,在下不才,赌一万两卖上官堂主一个面子!”
“在下亦然!”
“我买辛卓一万两!”黑衣女子冷笑一声。
……
“很好!出发!”
在上官范庆誓师演讲半柱香,说了一大堆没用的成语后,江鹤竹心潮澎湃,大手一挥。
三百多人摩拳擦掌,脸色带着嗜血的笑容,轰隆隆直奔山下。
然而便在这时,山脚下传来更大一片轰隆声,甚至还有震天的喊杀声。
上官范庆、江鹤竹一群人对视一眼,连忙看下去。
只见下山的唯二两处山道,各自被黑压压的、一眼望不到边的人群阻隔。
那些人气势高涨、杀气腾腾,刀枪棍棒高高举起,甚至有种难以描述的、奇怪的贪婪与嗜杀。
猛虎寨三百多人好容易打磨出的气势,瞬间萎了下去。
上官范庆、江鹤竹等人脸上的笑容没了。
不!他们的笑容没有消失,只是慢慢的出现在了辛卓和慕容休等人的脸上。
“打上山寨,活捉贼匪,解救同胞,分了山贼金银珠宝,回家做财主!”
“我们人多、一百人打一人,没有输的可能,下死手,只要有一颗无所畏惧的心,我们是不可战胜的!”
韩七娘和白尖细谨记大当家教的台词,不断的拱火。
这话太有煽动性了,从分析利弊、到大义与合理性、再到优势和钱财的蛊惑……
妇孺已经掉队,只剩下七八千青壮的平安县百姓、武者、捕快,眼睛都红了:“杀!”
山上的江鹤竹和上官范庆等人终于慌了神,脑子也有点转不过弯。
哪里来的这么多人?疯了吧?
为何比那次围攻辛卓的人,还有血性?
事实证明,面临同样的事件,双方心态、想法的不同,可以造成不可逆转的反差。
“大当家的怎么办?”孙五和孙大驴几人也慌了神,若是遇上千儿八百人,还可以冲上去砍一砍,这么多人怎么砍?
“不慌!”
江鹤竹琢磨了一下,沉声说道:“看上去,也不过一群土鸡瓦狗罢了,一冲就散,三百对一万,优势仍然在我!”
说着上前一步,冷冷的对着山下呵斥:“你们当真不怕死吗?老子手中剑,便是东夷骑兵也斩杀了不少……”
话没说完,一道劲风穿破空气,带着一丝黑色的涟漪,无声无息到了胸口。
仿佛被毒蛇盯上了一样,瞬间寒毛直竖。
“小心……”
上官范庆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