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能领军出征!保我大赵社稷!”
群臣默然不语,谁也不敢应答撄秦锋。
四条战线,领军将领全是名将。
暂且不说蒙恬、李信这两个参与过第一次秦灭六国之战的秦将,单说李牧、廉颇这两个赵名将,就完全打消了赵国武将对抗念头。
除了秦人,没有人比赵人更懂李牧、廉颇有多厉害。
眼见无人说话,张耳越发愤怒了,他抓起桌案上的樽、笔、战报,有什么抓什么,如同一个疯子砸向赵臣。
“你们的血性呢!你赵国不是最不输于人乎!不是最恨秦国了嘛!”
赵国是有血性,民风彪悍,但有血性的那些大臣早就死在了十年前的邯郸之战,活不到现在。
那批赵人喊着“赵人永不降秦”,拿着长戈长枪战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与国同亡。
而殿内的这些人都是旧赵贵族,是当年拿刀剑费死劲,弯膝盖极容易的贵族。他们若是骨子里有那一份血性,也不会站在此处。
群臣中站在头前,没被任何物件砸到的悟空脸色一变。
张耳太急了,急说错话了,怎么能说你赵国呢?
“大王说的什么?你赵国?大王自始至终未将己身视为赵人乎?”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凝视着张耳,言辞犀利,敌意深重。
“大王忘记是怎么坐上王位的嘛?”
“赵人,魏人,嘿,大王分的真清啊。”
“如此说来,这是我们赵人赵国的事,与大王什么关系呢?”
“……”
不友善的声音,自赵臣中稀稀落落,却不间断地响起。
赵国对于王位这件事看的不那么重,向来是谁强谁上。这也是胡风的副作用,胡人就是如此,因此张耳做赵王遇到的阻力不大。
但以前做赵王的向来是嬴姓赵氏的王族,突然换成一个魏人,要是说赵臣心里没有一点别扭那不现实。
平常也就算了,赶在四路秦将战线突飞猛进,赵国危如累卵的时候,张耳心烦,他们更心烦。捧你的时候恭维着叫你大王,不捧你的时候恨不得叫你入土。
张耳更愤怒了,但也清醒了一些。
观当下群雄,除了张楚,皆是本国王室子弟重新为王。
齐国是田儋大权独揽,义字当先。
楚国是项梁大权独揽,臣操控君。
两国权力都很集中。
就是农民起义,从微末干起的张楚也是如此,陈胜一人说了算。
唯独赵国不同,张耳这个赵王说了不那么算,赵国也没有一个说了算的臣子,赵国的势力太分散了。
赵国是六国中被打的最惨的国家,一场震惊天下的长平之战打的赵国只剩一口气。
好不容易缓了一点半死不活,又在十年前被王翦打到灭国,彻底干废。
去年还被始皇帝马踏废墟,连踩死灰上的星星之火。
这样的赵国,若是张耳携大军而入,以抗秦的名义,当能一统之,但他来的时候没有大军。
当时的魏王豹听从陈平毒计,想的是让赵国王室复国挡枪。吃掉一鼓作气的第一波伤害,然后坐收渔翁之利接下赵国,怎么会给张耳派兵。
张耳这个赵王说是王,其实更像是联盟推出来的盟主,权力有,但也依靠下面的本土赵国贵族。
君臣关系紧张之际,悟空站了出来。
“大王!臣愿领军御敌!”
“不行!”
群臣眼中的喜色还没显露,赵王张耳已是严词拒绝。
噗通
悟空下跪,俯地请命。
殿上赵臣一个个眼中都开始有喜色,从各个角度说明悟空出征的合适性,大半个殿堂的臣子全都附议。
他们不想去迎战秦将,也不想在邯郸等着李牧李信打上门来,有人愿意去,再好不过。
“寡人说,不行!”
张耳拂袖而去,留下一群面有不愉,各怀心思的赵臣。
朝会不欢而散,悟空还没走出殿宇,那些赵臣刚刚凑上前来恭维两句。
“英雄出少年,李牧刚出征时也如将军一般年岁。”
“赵国安危,全仗悟大人了!”
“我等定要奏请王上,为悟大人请命!”
“……”
赵王贴身宦官分开人群,领走了从未如此风光过的悟空。
苍鹰殿,赵王张耳批阅奏章的宫殿。
悟空跨步入内时,张耳也刚到,屁股还没坐热,七分红三分绿的王胡服像是垃圾一样丢在一边。
“你逞什么能!李牧、廉颇、李信、蒙恬,你说说你能打过哪个?你……”
刚坐下没多久的赵王跳起来,指着悟空的鼻子,劈头盖脸一通数落,唾沫星子喷了满脸。
“息怒,息怒。”
悟空赔笑着扶张耳坐下,张耳兀自气喘吁吁,余怒不消。
“我告诉你!谁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