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前后夹击,他再一次败了。
上一次有亲卫拼死护送,他逃回了秦国。
这一次他的身边仍旧充斥着悍不畏死的亲卫,但他却不想活下来了。
他知道齐军只有三千人,亲卫护着他逃走不再话下。可指挥一万秦兵输给了三千齐兵的他,还活下来做甚!
“杀!”
他大吼着,只守不攻,如同一只陷入重重包围没有幸免之理的困兽。
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多赚几个齐兵!
“陛下有令!全军结阵!退!”
“陛下有令!全军结阵!退!”
“陛下有令!全军结阵!退!”
一声高过一声,一声近过一声。
从秦军身后开始响起的命令很快传遍一万人,令行禁止的秦军红着眼睛,整齐列阵御敌,向后退步。
疯魔的李信在亲卫生拉硬拽下拖回秦阵。
满身是血,有敌人也有自己的他回头遥望,血污下掩盖的脸满是不可置信。
他看到了一匹匹战马上,端坐的不是蓝甲齐兵,而是黑甲秦兵。
他看到一身银甲,未戴头盔的二皇帝随手丢掉了那面天蓝色“齐”字大纛,骑跨着战马向秦阵行来。
所过之处,秦军如海水分流,自动给他们的王让开一条道路。
秦军分的不慢,可战马走的不快。
待二皇帝到达最前线,李信早就是一脸羞愧地低下脑袋,不敢抬头见王。
其旁亲卫死死盯住自家将军右手长剑,连二皇帝在身侧也不敢分心投以崇拜目光。方才要不是他多个心眼,他的将军李信就用这把沾满血的长剑自刎了。
嬴成蟜跳下马站在李信面前,双手把着这位心生死意的秦国名将脑袋,神情肃穆的脸忽然嘿嘿一笑。
“怎样?被这面‘齐’字旗吓坏了罢?”
李信张嘴,舌头打结,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但本来萌生而出的汹涌死志却是消去不少。
拍拍李信肩膀,嬴成蟜很在意地道:
“胜败乃兵家常事,你放在心上就是,不要放在剑上,只有懦夫才会逃避。死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是最无能的表现。
“活下去,记住今天这一仗。伐楚大败,先王没有怪罪你,给了你一次机会。朕相信先王眼光,朕也给你一次机会。
“日后当知耻而后勇,朕不喜欢‘识人不明’这四个字,想来先王也不会喜欢。”
脸上的血和流出的泪混在一起,李信泣而无音,嗓音沙哑。
“信会将这场败仗刻在心底!不会再要陛下失望!”
德水一战过后,李信再没有败过一次,在王翦时代过去后,真正成为秦国新一代武将代表,四大将军之一,敌军闻李信之名而丧胆。
其对二皇帝所言无不应允,言并不谄媚,行绝对遵从,朝中敌对者私言:
“就是陛下要他砍掉父母妻儿的头,他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凭借对二皇帝所言无不服从这一特点,时人将其与打仗二流,人情世故一流的流氓将军刘邦并排而列。
嬴成蟜微笑道:
“哪里来的败仗?这场仗明明是我大秦胜了。”
他的视线从李信脸上移开,看向前方天蓝色甲片为血染红的齐军。
齐军列阵以待。
一个个气喘吁吁,好些人的手脚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抖,这是大战后遗症。
在拼命的时候感受不到疲惫,生死危机暂过,有一丝喘息之机的时候,被激素压着的疲惫感就会加倍一股脑地冲上来。
二皇帝的命令传达秦军时,齐军也在韩信的命令下收兵列阵,没有追击掩杀。
“咳咳咳咳咳咳!”
一眼就看到嬴成蟜的张良蹲在地上,好像要把心肝脾肺肾都咳出来似的。
五指狠狠抓着地面泥沙,这位男美人蹙眉闭眼,满心灰暗,没有希望了。
他早就想到秦国援兵的可能,但他一直没有问韩信怎么解决,因为无解。从始至终,他们的胜算都只建立在只有一万秦军的情况。
这种将胜败与否都寄托在他人身上,自身无法控制的感觉,和一年前的感觉一模一样……
“子房好久不见!”
嬴成蟜一脸兴奋的,张开双臂做拥抱状,就要冲过去。
一直在马下随行,在二皇帝光芒下极不显眼的郎中令越女,太医令夏无且同时横在嬴成蟜身前。
嬴成蟜仗着武功高什么都不怕,二人可不这么以为。
这么近的距离,一千好几百腥气未散的齐军虎视眈眈,如此危险境地,绝对不能要陛下涉险!
武功再高,也不能对抗成建制的军队,江湖高手只在江湖是高手。
嬴成蟜只得讪讪收手,幽怨地看了一眼越女,热情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