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极为显眼的存在。
一个黄土垒砌的高台,足有两丈高。
距离太远,只是隐隐约约能看到,那上面似乎是中原的大鼓,竖着放的。
有些反常。
要是在中原,不管是多勇猛的将军,此刻都要稍微迟疑一下。
但这里是大漠。
老中,途沙打从心眼里就没瞧得起这些小部落的匈奴人。不管是从平日间的吃喝还是训练,他们的勇士都强过对面那些拿上弯刀都没有狠劲的同族不只一筹。
没有黑甲,四万多人,不过是多杀一会,正好带回去做奴隶。
他们已然派遣斥候探查过,秦国没有出兵援助,方圆二十里地就没有军队。
“让对面那群叛徒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勇士!”
四万自狼胥居山而来的匈奴大军冲锋了,洪流席卷而下,誓要冲垮高阙……
“我中原攻城战,讲究攻城方要比守城方多十倍才能围。可这大漠不铸城,守城方真是一点优势都不占。”
站在黄土高台下,一身黑色服饰的嬴将闾放下望远镜,叹了口气,不无遗憾地道:
“若能铸起两丈高城,不,一丈,这四万匈奴敢如此冲我高阙,就是自寻死路。”
“三公子宽心,长安君早有对策,只需”
“隗状,你觉得我和大哥比,怎么样?”
被打断话语的隗状低下头,不言语。
这等话题,他才不参与,讲太子的好得罪主管的三公子,讲三公子的好保不齐哪日就暴毙,大西北前几个月莫名其妙死的人可不是一般多。
视线里的那双匈奴人才穿的皮质靴迈动了,隗状抬头一看,见嬴将闾正蹬着台阶向高台上去。
“三公子!你”
他边说边给身旁士兵使眼色,要他们把攀登高台的嬴将闾拽下来。
这高台虽然在四万匈奴人的最后方,但依然极不安全,胡人丞相隗状很清楚那些圣山脚下的匈奴人,与大漠边缘匈奴人的差距。
挡不住,绝对挡不住……
这场战斗的胜负手不在第一次战斗,而是在第二次内应外合。
这些时日头曼在大漠的屠杀,已然造成了进不去大漠深处所有匈奴的仇恨。隗状已将这些星星之火串成燎原烈焰,火苗正在烧向高阙城。
老中,途沙派出的那些斥候见到这些多不过二百人,少则数十的匈奴人,多以无视。
少数几个疑心重的斥候上报,也没有引起重视。
二十万匈奴大军前些日杀的那么起劲,这些叛徒又不傻,望风逃窜,迁徙再正常不过。
只要撑个把时辰,自四面八方而来的小火苗就将聚在一起,焚尽这四万从圣山脚下而来的高贵匈奴大军。
而嬴将闾要做的,就是等待。
胡人丞相对胡人最为了解,嬴成蟜把这位早年在大漠声势极盛的老左相留在高阙,就是留下了一道万无一失的保险。
“李由。”
“诺!”
得嬴将闾一声令下,李由带着亲卫团团围住高台,不要任何人靠近。
嬴将闾在高台阶梯上往下看,冲着老左相呵呵一笑。
“我不喜欢三公子这个称呼,我喜欢单于。”
隗状蹙眉,在心中盘算要说些什么。
嬴将闾却不给他时间,早登上高台。
“叔父的安排好是好,可叔父,不能安排我一辈子啊。大哥生的好,不争不抢能为王,什么都是父皇,叔父安排好的,我不行。”
自语几句,嬴将闾弯腰,捡起下面人因为视角受限而看不到的大喇叭。
起身,举在嘴前,气运丹田。
脖颈青筋暴起,眼眸血丝密布,他声嘶力竭地大喊。
“只要我嬴将闾鼓不停!饕餮就没有败!”
咚
咚
咚
他拿起叔父出征前拿过的鼓槌,敲响了叔父出征前敲响的战鼓!
从出了大漠,他就一直在模仿叔父。
他学着叔父易容成匈奴人,体验匈奴人的生活。
学着叔父赏罚分明,在匈奴人和秦人发生冲突后只处罚违背律令的那个。
但,他不能总活在叔父的影子里罢。
他嬴将闾是要做匈奴王的人,总要在叔父走后能在匈奴地站稳脚跟,真真正正被众人叫上一声单于。
他按照特定节奏敲打战鼓,一分力不多出,一分力不少出,沉闷的鼓声响动恒定,听上去就很踏实。
四万从大漠边缘而被迫前来的,曾经的一个个小部落匈奴人,如今以饕餮部落自居的他们望着那披头散发,往日间待他们极好的首领。
热血瞬间直冲大脑!
他们从来没有被如此坚定的选择过,高高在上的首领,哪里会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