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东胡,还是西北匈奴?”
“……西北。”
老将筹措语言,片刻后道:
“匈奴已被蒙恬打的丧失胆色,料想今年定不敢袭扰我大秦,不宜动军。陛下若是非要秋日出兵,利处是能打匈奴一个措手不及,首战应能大捷。
“但接下来便尽是弊处了。
“匈奴与中原不同,他们放牧为生,战马在春夏两季已是蓄养足够肌肉,秋日百草枯萎放不了牧,男丁尽有。
“我中原春种秋收,强征兵,粮产便会减少。
“秋日伐胡,就是赢了,对秦国而言也是输。若是输了,不仅会丢掉刚夺回来的河南地,雁门,九原两郡也岌岌可危。
“不若春日开战,一冬过去,秋膘尽失,匈奴战马是最弱之时。且春季正是匈奴放牧之时,为冬季人吃马嚼补充吃食。忙碌与中原秋收类似,人手腾不出,最适征伐。”
始皇帝沉默片刻,慎重点头。
“朕知矣。
“那……主将携母出征,可有什么利处?”
老将瞪大双眼,一片茫然,陛下这是在和我戏言?
打了一辈子仗,看过兵书不知凡几,战例尽在脑中,他对打仗带着阿母去也是懵逼,是在他最擅长兵事的盲区。
但看始皇帝认真等下文,老将也不能不回答,真就用心想了一下。
“提升士气?败则与母俱死。”
始皇帝想着其弟惯常就以内力去给韩太后疏通经络,细心按摩,觉得那孝顺的竖子应该不是这么想的。
这竖子,到底在做甚啊!
不只是始皇帝如此想,饕餮军五位偏将军也是如此想。
大漠,绿草染红血。
古代的大漠不单指沙漠,而是草地、沙漠、戈壁的统称。
饕餮军深入大漠之后,三日急奔,在携带的干粮要吃完之际,极其巧合地遇到了眼前这一支匈奴骑兵。
三千人的队伍,不算多,但也不算少。
五万对三千,加装备碾压,毫无悬念,匈奴骑兵大败。
眼下,三千人正被前后左右中五支军队围在了中间,成了砧板鱼肉。
数千弓手已是拈箭在手,只等所属偏将军一声令下,便将这些匈奴狗射成筛子!
但他们一直等,一直等,等到拉弓的手臂都酸了,却依旧是没等来偏将军命令。
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偏将军早就想下令射杀了,是嬴成蟜这个主将不允。
“没我命令,所有人不得妄动!”
羋随、蒙武、嬴将闾、隗状、刘邦不知道嬴成蟜在等什么。
知道嬴成蟜战法的蒙武暗自猜测,莫非小秦王要围点打援?
场中,被围住的匈奴脸上皆是露出绝望之色,他们不知道秦军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他们知道,秦军手下无活口。
凡是落在秦军手里的匈奴,不论男女老幼,皆是被割去头颅,没有一个能活下来。
虽然他们是匈奴兵中的精锐,但看着秦军连战马上半身都覆盖了甲胄,他们感觉不到丝毫胜算。
“王子!我们护着你冲出去!”
“这帮秦狗!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们做错了什么,天地日月要降罪至此!”
王子冒顿一脸狰狞,手拿一把弯刀,正要下令冲锋,反正都是死,那不如死在冲锋路上!
“王子且慢,我与此间领者相识,愿为使者,解今日之厄。”